刚扬起的笑意便浅淡了些，掩下心底的不喜，随便的“嗯”了一声，拿起手边的纸张，“你可识得纸上的笔墨？”
微微一笑，取过纸张，“你可识得这纸张上头的字？”
霍天心略一思衬，目光不经意落到徐燕熙之前写的那张词上，俄然灵光一闪，抿唇笑道：“如此，门生便作画一幅吧。”
丫头举起画，一股忧愁之感便劈面而来。大多数人只赞叹于她的画功，而谷雁双，则是真正的震惊了。
谷雁双忍不住好笑，又无法点头。这名刚踏入金钗之年的女子，怕还不懂男女情爱吧。随写着寄思之词，可干脆利落的笔锋，又哪有忧愁之意？
霍天羽有些严峻，毕竟方才考校别人的时候，她也一向在重视着。约莫晓得本日考校识字的内容全都来自千字文，可千字文里头，倒是有很多她不识得的字。
谷雁双不由很多看了她一眼，进退有度，谦善有礼，另有着切实在实的本领，如许的门生，是统统先生都喜好的。
霍天羽赶紧打起精力，弥漫起最甜美的笑容，施施走到谷雁双面前，见礼道：“门生霍天羽，见过先生。”
徐燕熙只呵呵的笑，也不辩驳，明显确有其事。
终究轮到她了！
霍天羽的音色极佳，比起霍天心来，又多了几分娇柔，听在耳里娇娇弱弱的，非常温馨。
她能说不可吗？
谦善有礼，不是只要霍天心才会的。她也一样懂。
霍天心忍不住笑：“姐姐未免太大胆了，当着如许多闺秀的面逗弄先生，就不怕先生赶你出去么？”
再看她的字体，少了女子的温婉，却多了丝大开大合的磅薄，倒与她的性子极其类似，倒是与这首词的意境不太合适了。
谷雁双浅笑着昂首，正要看看声音如此柔婉之人长成甚么模样，却无妨看到个满头珠翠的女子，配着一身炫丽华贵的石榴红，刺得人眼睛发疼。
“回先生的话，纸张上的字是，六合玄黄，宇宙洪荒。”
谷雁双抿了抿嘴，尽力保持着身为先生应有的威仪，“字体行云流水，力透纸背，工夫不错。只是格局另有完善，需多加磨练，以求沉稳。”
将近六十名女学子，很快就考校了大半。这大半人里头，光是不识字的就有十多个。不必想也晓得，这十多名女子，必定是要被淘汰了。
“霍天心。”
正不忿着，谷雁双的声音再度响起：“霍天羽。”
中间有小丫头把宣纸摆上，她一手执笔，一手牵着袖子，笔尖在空中稍作停顿，轻柔的落在纸上。
山石之上，寥寥几笔勾画出立在风中的松柏树。树下黑豹伸展四肢，似在奔驰，一只花狸紧随厥后。豹子的背上坐着一名赤足女子，正眺目了望，神情中有和顺，亦有着无尽哀思。
“不错。”谷雁双放下纸张，双手交握在一起，“你可有甚么特长？”
这一首《山鬼》，已是几个朝代前的墨客所作，因着是女子寄思之词，平常男人甚少学习。
她的嗓音濡嫩清澈，极其好听。打扮也清爽恼人，只是一眼，便让谷雁双有了好感。
而一向安温馨静的何书蕓，亦不出不测的在识字上毫无压力，挑选特长考校的时候，她则拿出本身照顾的玉箫，吹了一曲“阳春白雪”，一样获得很多赞美。
“门生不过是借着熙姐姐写的词献丑罢了，谢先生歌颂。”霍天心谦善的施了一礼，重新回到坐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