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低咳一声,眯眼笑道:“王妃如何会错呢,都是我管束下人不严形成的错。不过凭谁的错大,也不及我女儿阡陌的错大――阡陌啊,你太叫娘绝望了!”
季玄怜悯地看一眼董阡陌,低声提示她:“四蜜斯你想清楚了再说,鄙人以为你能够是晕倒时摔伤了头部,现在另有点胡涂。”
伊这女人,小小年纪,嫌命太长!
“不!”董阡陌小脸上尽是当真,信誓旦旦地说,“扳指真的是我摔的,请你们刀下留人,带居嬷嬷返来跟我对证。当时摔玉扳指的时候,居嬷嬷她也在,她能证明我没有扯谎!”
“好多的扳指?”季玄吃惊地插问,“都是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扳指?”
宇文昙眼未展开,眉头却已皱起。
“当时二姐想看胭脂坊的蕙兰花粉,下车了,母亲您担忧二姐乱走,叮咛王嬷嬷上去跟着。您一眼未瞧见的时候,阡陌也悄悄溜下车买了个玉扳指,当时居嬷嬷瞧得真真儿的,还直冲我瞪眼呢。”
宋氏的面子却挂不住了,两分皮笑三分肉不笑地说:“王妃菩萨心肠,我们大师都感激她,但是翡翠已碎,覆水难收,不是王妃劝和两句就能处理的呀。”
不得不说,居嬷嬷也是一个编故事的妙手。
宋氏点头,恨铁不成钢地瞪眼居嬷嬷,而后偏过脸,跟韦棋画解释说:“都说人老胡涂,这居嬷嬷的健忘在家里是出了名的,我早就想打发了她,又念着点旧情一向没打发。除此以外,她还是个驰名的牛脾气,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任谁都休想让她说一句谎话。”
宋氏将信将疑:“果然如此?”
这么些年下来,这世上只要一个韦棋画能让宇文昙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只如果她开口要求的,宇文昙几近从没有采纳过。
“谢四蜜斯救了奴婢!”
“四蜜斯还记得小贩在那边摆摊吗?”季玄双目一凛,紧声发问。
韦棋画一笑,“不要了,自家人的事,谢来谢去的。”
居嬷嬷踌躇一下,渐渐点头道:“奴婢上了年纪,平时十件事隔天就忘记七八件,四蜜斯所说之事,奴婢没大有印象了。”
“两钱又一吊。”董阡陌小声改正。
“好,”宋氏直望居嬷嬷,“你跟大师说说,阡陌所言是真是假?”
居嬷嬷一脸悔意,向上面几位连连磕下响头,“打死奴婢这个老胡涂!如何竟把这事忘了!”
在场世人非常震惊地看着董阡陌,仿佛她的头上俄然长了一对犄角,仿佛她方才宣布的是,传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很好玩,谁能一剑给我个痛快呀?
可宇文昙正闭目养神,涓滴没有收回成命的意义。
“是呀,各种色彩的都有,”董阡陌点头,掰着纤细的手指,一样一样地数,“红的是玛瑙扳指,黄的是黄龙玉扳指,紫的是紫玉髓扳指,芙蓉色的是独山玉扳指,蛇纹花色的是岫玉扳指……每样都是两钱银子,只要翡翠扳指要三钱,我还价两钱银子一吊钱,小贩也卖给我了。”
韦棋画一阵头痛,只感觉董阡陌是扶不上墙的泥巴,一把将她拉到墙角,抬高的声音从牙缝中往外挤,“你这拧脾气的丫头,你救阿谁老货干甚么!你再如许拧,如许不知进退,嫂子我也难救你了,我拉你一把,你发展三步!”
此时在中庭以外的九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