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也去啊?”婢女上前一步,挑起眉毛说道。
却只见少年身形颀长,骨骼清秀,随便往那一站,如同芝兰玉树普通,好生标致。身上穿戴剪裁称身的绣锦袍子,固然被玫瑰花从刮得混乱破裂,又沾满了泥土,却仍然看得出高贵不凡。
耳边似又反响起来,男人低低的吟叫声,似撒娇,似奉迎,缠绵不断。一时猎奇,羞赧,气恼,纷繁涌上心头,站在原地,抿起了唇,看向裴君昊。
偏他落的位置也不好,恰是墙角下栽种的一片玫瑰花从。玫瑰花枝带刺,瞬息间将他的衣裳刮破了,他跌下时狼狈地滚了几圈,浑身高低都沾满了泥土,就连脸上都抹得黑乎乎的。
也是那晚,叫她用手……服侍的人?
江子兴在江絮才进府时,倒是关爱有加,很多下人亲眼瞥见他抱着江絮回芙蓉院的。但是,这府里头谁最大?
转过身,对裴君昊说道:“喂,你快走,再不走我打你啊!”一边说着,一边寻觅趁手的兵器。
“要瞧好戏,还要看她们。”江絮勾唇一笑。明丽的阳光在日头下,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粉嫩晶莹,洁白剔透,几近要灼伤人的眼。
墙头上坐着的少年,见到这一抹明丽的笑容,不由得惊呆了。仿佛又回到那晚,他坐在屋檐上,瞥见她在月下调弄香粉,泠泠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如同悄悄怒放的昙花,美得惊心动魄。
话音落下,红玉和翠芝从屋里各自出来。
“站住!”见婢女捏着针气势汹汹的走来,裴君昊才止了笑,眉梢微挑扬起。明显只是平常的两个字,偏生叫他说出来,就带着一股子上位者才有的威势。婢女不由自主便停下脚步,在他身前几步远处不动了。
“你说得甚么话?我不也是为了府里的脸面?前头都忙成那样了,如果怠慢了高朋,谁担负得起?”妇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四下张望,挑着眉头叫道:“红玉?翠芝?死哪儿去了?”
且不说江絮才进府,根底不深,便是从小在府里长大的,若冯氏不喜,又有谁敢给她好神采看?有太师府给冯氏撑腰,便连江子兴都不敢获咎冯氏的!
当今谁都晓得了,婢女成了江絮的人,事事都听江絮的。若叫婢女到前头去,谁晓得江絮会不会叮咛甚么?到时出了岔子,谁都担负不起!
“如何才开门?迟误了二蜜斯的事,你们谁担负得起?”翻开门后,一名管事娘子模样的妇人走了出去,“红玉和翠芝呢?快跟我去帮手,前头忙不开了,你们还躲懒呢?”
一张脸颊,沾满了泥土,看不出本来容颜。只见一双眼睛乌黑敞亮,熠熠生光,如同灿烂的宝石,叫人没法直视。
婢女嘲笑一声:“嫂子好大本事,管到芙蓉院来了?”
啊呜,男主出场,来点掌声啦~
“本少爷是来拿回丢失的玉佩的!”裴君昊清了清嗓子,手一伸道。
红玉和翠芝在妇人身前站定,小声说道:“是,奴婢明白了。”
婢女眼里闪过嘲笑,只留一个丫环,说出去就好听了?张口要反击,被江絮拉了拉袖子,只听江絮微微提大声音叫道:“红玉,翠芝,跟这位娘子去吧。”
莫非,这就是前阵子每晚趴屋顶偷看她,又丢失了玉佩的那人?
“玉佩我交给了朱嬷嬷,你问她要吧。”江絮握了握手心,转过甚,看向地上被风吹来的一片落叶。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发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