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又推心置腹说了会话,外头一个小丫头来报,“吴姨娘来了。”
绣金也是感喟:“吴姨娘性子软,又没甚么主张,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不像我,好歹另有个你。她身边满是二少奶奶安排的人。我倒是想提示她,又怕她是笨拙的,将我卖了。我本就是泥菩萨过江本身难保了。兰儿,大家有大家的缘分,吴姨娘那边,你莫要多事,就看她的造化了。”
绣金叹了口气,将吴姨娘拉了返来,道:“我如何会嫌姐姐的礼不好呢?说句实话,自打我有身,姐姐还是头一个来探我的呢。就光这份交谊,就抵上一万个金镯子,姐姐人来了,就是最好的礼。”
那红布包里头包着的,是个精美的小红肚兜,绣着喜庆的年画娃娃。料子固然不是顶好的,但是瞧那针脚,一看就是用心缝制的。
绣金瞧着那肚兜,只感觉眼一热,差点就想将避子汤的事提点提点吴姨娘,可那话在肚子里转了千百遍,终究吐出来的,只化作一句:“那这肚兜我就收下了,今后姐姐生了孩子,我也亲手做个肚兜,给姐姐的娃娃穿。”
兰儿说着说着,叹了口气,道:“奴婢瞧吴姨娘,身子固然纤细,可刚来的时候瞧着神采还是红润,气色不错。可现在,她不消胭脂,那脸就白的吓人,瞧着血气不敷,身子更加的不好了。必定是喝二少奶奶给的避子汤喝成那样的,只是不晓得吴姨娘知不晓得这药的药性,奴婢瞧着,她八成还蒙在鼓里呢。”
绣金眉头微微蹙起,平日里她同吴姨娘来往并未几,今个她来是做甚么?
兰儿点头,道:“姨娘,您莫太忧心,平日里您同那些姐姐婆子们都处的好,又是一同来的陪嫁,她们就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也会替您说好话的。”
两人落座,吴姨娘绞着帕子,显得有些拘束,看着绣金,口气诚心,道:“mm有了身子,我是来给mm道贺的。”说罢,摸摸索索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金镯子来,塞到绣金手里,道:“mm莫笑话我,我归去翻了翻,也没甚么拿得脱手的东西,就这个金镯子还算能勉强送给mm当贺礼,mm莫要嫌弃。”
兰儿毕竟年纪小,听了绣金一番话,吓的神采惨白,不过她晓得本身跟绣金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绣金这船翻了,她也得死。兰儿点头,道:“奴婢都记着了,今后姨娘叫奴婢做甚么,奴婢就做甚么,姨娘不叫奴婢做的,就是把奴婢打死,奴婢也不会做!”
说着,绣金的眼圈就红了,拿着帕子抹起了眼泪。
兰儿公然不负所望,对绣金忠心耿耿,乃至还同绣金一起瞒下了有身的事。可兰儿再聪明,也毕竟是个十三四的孩子,经历的事少,偶然候设法太天真。
兰儿排闼出去,绣金忙站起来。还不等绣金扣问,兰儿走过来,笑道:“恭喜姨娘,成了!”
“就算钱妈妈,同我算是亲厚的吧,她现在承诺照顾我和孩子,不过也是看着无益可图的份上,才应下来的。钱妈妈的死穴就是她那嗜赌如命的儿子,她瞧着我将来能帮上她,才会承诺帮我。不过如果我们不争气,钱妈妈是毫不会冒死帮我们的,当时候她忙着抛清干系还来不及呢。兰儿,我们左边是天国,又边是深渊,脚下是刀尖,现在我们就是在刀尖上走着,一步都不能错,不然就是万劫不复,晓得不?”绣金神采凝重,道:“你凡事要多留个心眼,甚么话能说,甚么话不能说,甚么事能做,甚么事不能做,你内心要稀有。对着那些丫环婆子,只说二分话,这二分里,还得搀着七分假。那些可都不是善心的人,你内心得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