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云和唐唯对视着憋笑,可谁都没有说话,裴极卿持续道:“小聪明使得一套一套,人家卫夫子起夜,一排闼就踢到铜盆,没把半条命给吓出来,不就罚你们抄了两遍书,就这么整人家?另有李教头,他带了这么多年兵,莫非还没你有本领……”
决云望着裴极卿苦口婆心的干脆,猛地夹了一筷子羊肉给他,接着低声道:“裴叔叔,你就像个老妈子。”
门口小厮看到唐唯,立即跪下道:“小侯爷!此人走着走着就躺在门口,可不管我们的事儿!”
“他能把我们如何样?他们都听夏承希,可夏承希都听我的!”唐唯跳上马,伸手拍拍宴月鬃毛,“这些教官都凶巴巴的,另有阿谁教书先生。”
决云咬着下唇,不平气的将弓摔在地上,迎着太阳向草场中跑去,远处马声嘶鸣,唐唯低垂动手中缰绳,加快挡在决云面前。
唐唯完整落空了之前说“夏承希都听我的”时那份霸气,他缓慢站起来钻到堂柱身后,怯怯探头望去,只看到夏承希骑着白马,目不斜视的跟着一队车驾路太长街,车队中仿佛都不是汉人,看他们穿着打扮,应当是自辽国而来。
“您这是用饭?”裴极卿笑着坐下来,倒了点酒在盏中,闻闻道:“这酒不错,放了有些年初吧,香味够了,就是不晓得尝起来如何。”
决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拍着桌子道:“你胆量可真小啊!”
看着决云鼓着小脸,唐唯也跟着坐过来,不满道:“我们练习完了,是午休才出来的!”
此时已是中午,太阳直直照在决云脸上,他伸手抹了把额头细汗,不由得暴露一个对劲的浅笑。
夏承希不在府里,唐唯也没有主张,他望着裴极卿道:“现在可如何办?”
决云也跳上马,跟着抱怨道:“阿谁王夫子本身念错,我给他指出来,却让我抄了三遍《师说》,我跟裴叔叔说了,他竟然说我不听夫子的话!”
决云愣愣着转头,手里酒坛还抱在怀里,他望着裴极卿似笑非笑的面孔,故作不幸道:“裴叔叔,我们出来用饭,校场的饭太难吃。”
“你们那些武功。”裴极卿道,“算了,就算你们武功好,可这处所出城就是塞外,又有辽人又有突厥人,你们再碰到胡匪,可就不是绑票那么简朴了。”
四周兵士忍不住轰笑,决云不平气的跳上马,道:“凭甚么?!”
酒楼小二笑着收了银子,喜滋滋跑向厨房,决云却俄然站起来,他拍拍唐唯,道:“夏将军!”
决云当然挺着胸脯点头,唐唯欢畅道:“还要一坛烧刀子!其他随便上!”
羊肉锅方才分开炭火,还留实在足的热气,少年被锅烫了一下,双手顿时一片赤红,他疼的皱皱眉头,却还是抱着不放,决云撑着桌角翻过桌子,将他拦在门前。
决云来到锦州已有三月,日日其他兵士一同在校场练习。兵士练习极其辛苦,决云年纪虽小,却仿佛很有天赋,骑马射箭均不在话下。
决云也被人叫过“小杂种”,他看着内心很不是滋味,因而跟在前面大声叫:“你们别打了!”
“我感觉,他会武功。”决云望着裴极卿身上的黑指模,皱眉低声道:“怕他欺负你。”
#
“你!”决云瞪了他一眼,裴极卿看着这少年年纪不大,倒是又不怕烫又不怕疼,因而皱眉将决云揽在身后,道:“你想吃甚么,过来讲一声便是,何必脱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