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林贺声音沙哑,却仍然笑道:“小相公,我们又见面了。”
“孬种,你杀了我啊。”少年青佻道:“你若杀了我,便一辈子做胡匪吧。”
那假贩子胸口挂着枚镶银狼牙,倒是与林贺的那枚图样很像,难不成他是那丧家犬普通的辽国二皇子?此人被人追杀,竟是沦落到抢人东西不成。
耶律又给了他一个耳光,才忿忿拾起匕首走了出去,裴极卿立即扒开少年的衣服,死死压住他的伤口。
裴极卿屏息凝神,肯定没听到甚么动静,便蹑手蹑脚的走向放着兵器的箱子,从内里抽出一把长刀,筹算将帐篷从内里划开。
第二日天刚擦亮,耶律赫楚就带着人收起帐篷,他拉过裴极卿的手,在他手腕上也栓了铁链,又扔了一块干饼给他。
裴极卿为他裹紧伤口,皱眉道:“你这是拿性命开打趣,也太打动了。”
裴极卿方才一向想着脱逃,他这才重视到,本身竟然只穿戴中衣中裤,连鞋袜都被人撤除,一双脚冻成了青红色彩。现在已十月中下旬,草原的夜晚就是片冰原,穿戴这么点衣服,的确跑不出几里就被冻死。
“别忙了。”
牧民当然甚么都不懂,但他们要换甚么,早就是记账记好的,若真有人冒莽撞失畴昔,决云定然会在乎。
这话说的虽不客气,裴极卿还是缓了口气,他蓦地回神,道:“这里离定州很远,只怕决云很难找来,我们要主动去寻他,等明日耶律赫楚来了,要劝服他去马市。”
裴极卿话没说完,林贺用脚尖碰了碰他,道:“裴公子,你整日这么谨慎,活着不累吗?”
裴极卿抽动嘴角,答复道:“你不谨慎,就能让人抓到这里。”
裴极卿笑道:“此次大王只抢了几袋粮米,本日中午开马市,大王这里的绢帛带着又沉,不如真的拿到马市换些粮食好马,这第一次开市,来往的都是定州牧民,他们可甚么都不懂。”
“我服体味药,现在正在拔毒。”林贺轻声道:“别这么谨慎翼翼的,我可不是因为看上你才挨这一刀,等决云救了我们,我但是要他酬谢的。”
他口中的“耶律”先是骂了一串裴极卿听不明白的脏话,接着道:“你懂个屁。”
接着,耶律赫楚又从箱子里翻了件衣服扔给他,道:“你先换上,我就不怕你被认出来了。”
耶律放开裴极卿,伸手扯过那人领子,开口便是一大串契丹的骂人话,裴极卿仓猝转头去看,耶律右手还握着那把匕首,左手抬手便是一个耳光。
“决云可从没有把你当下人,他很喜好你,固然你甚么都没说,但决云晓得,你豁出命也会保他。”林贺叹了口气,持续道:“我娘死了,爹又半死不活,哥哥随时筹办着杀我,看到你们两个相互依靠,我只是很妒忌。”
“你都看不到我的模样,逞甚么能?”
林贺问道:“你已经失落了,决云还会开马市?他不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裴极卿没有猜错,刚才那放肆放肆的贩子不是别人,恰是辽国的二皇子耶律赫楚,那夜兵败以后,耶律赫楚被大皇子带军队追杀,萧义先判定丢弃耶律赫楚,带着兵马逃入戈壁。林贺一心想要亲手杀人,以是偷偷潜了归去,但他毕竟身材不好,以是被耶律赫楚和他的几个残兵游勇捉到。
“他还要拿我去见萧义先,如何会杀我?”林贺抬开端,恶棍的望着裴极卿,笑道:“我奉告你,耶律赫楚脑筋简朴,却也是等不及听人奉劝的人,你刚才再跟他多说,只怕会当场把你上了,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