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曦喝好了水,又将空杯子递给木静,道:“你出去是要找甚么东西?”
“你个傻孩子!”黎氏动手重重在顾九曦身上拍了两下,“你胡涂了!那潭水跳下去,若不是听兰及时带人来,姨娘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再如何说她上辈子已经活了三十余年,固然最后那十年都是在庵堂里过的,但是该见到的东西也都见过了。
顾九曦打量着黎氏现在这张还是年青的脸,没有饱经风霜,没有充满愁苦,一时百感交集,不由得飞身扑在她怀里,“姨娘,我怕,我怕。”
因为她们,姨娘死了,弟弟病弱,本身的孩子也死了,她如何能不恨。
顾九曦恨本身,在久安堂难过的夜里,乃至会用剪子将本身的指甲剪秃,剪到流血,可惜甚么都不能挽回。
直到她的视野落在了远处的针线篓上,这个小针线篓是她的,里头有她给姨娘做了一半的荷包,给父亲将近做好的扇坠儿,另有一个是给祖母做的抹额,用了很多好东西,筹算在祖母生辰的时候送出去的。
“姨娘陪我。”顾九曦紧紧抓着黎氏的手,小声道。
她恨嫡姐,恨嫡母,恨顾家,但是她更狠本身。
但是在久安堂里的十年,如同枯木般的糊口,她除了一遍遍的回想和自省,甚么都不能做。
而她……还在久安堂那间狭小并且冰冷的房间里,守着排位上的三个名字度日。
她是庶女,她母亲是姨娘,不会对嫡母和嫡姐两个的职位形成任何的威胁。
嫡姐不喜好她跟姨娘,不过就是将她远远的嫁了,就跟她几个庶出的姑姑一样,老死不相来往,但是姨娘会好好的,弟弟也会好好的。
固然她现在想不明白,不过内心已经有了主张,反正不过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她顾九曦怕过谁!
一时候她脑海里出现了无数个动机,打击得她头痛欲裂,一时半会是如何也想不明白了。
不知睡了多久,顾九曦再次展开眼睛,面前不是那已经用了好久的破衣柜,床边的屏风上搭着的也不是尼姑袍。
顾九曦不住的叫着,仿佛姨娘两个字,只要叫出口就能带给她无尽的力量和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