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黎氏一阵脸热，笑道：“你小女人家家的胡说甚么呢？父亲是来看你的。”
姐妹两个的手拉在一起，顾九曦的眼神非常朴拙，但是顾七巧却有些闪躲。
“上回父亲给带的酥糖点心挺好吃的。”
黎氏一下子泄了力量，抱着顾九曦小声道：“姨娘身份不敷，不得你父亲的宠，在老太太面前也说不上话。你来岁就要及笄了，眼看着就要说人家，这个时候……太太能不慈，你却不能不孝啊。”
顾九曦内心悄悄讽刺，她上辈子的三十余年，加上这辈子的十四年，向来没见过这一名吴夫人。
“姨娘没筹算奉告父亲？”
“还不是时候。”黎氏说完这句，拿出长辈的架式来，“你好好养病，这些事情那里是你小女人管的！”
但是黎氏已经挣开了她的手，走到外间道：“九曦说累了，我才给她洗了脸。你们两个悄悄的，别走了她的困劲儿。”
真把她当傻子吗？顾九曦眯了眯眼睛，却道：“那便最好了。”
木香和木静两个坐在远处的大树下打络子，听兰和听梅两个去取这个月的份例，才走不久，她返来抓了一把铜钱递给露瑶，道：“你去小厨房叮咛一声，早晨给我加个杏仁奶酥。”
红底金线绣的福字已经完工了，下头另有一个小老虎，这不是给她肚里的孩子绣的肚兜是甚么！
顾九曦握了握拳，她不怕。当年她进宫的时候伶仃无援，不也一步步升到了妃位？天子身后她又被安设到久安堂，最后不也成了连皇后都爱听她讲经的明玥大师？
顾辛易点了点头，笑道：“明儿便差人给你送来。”
“这孩子，”吴夫人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按说你也该叫我一声外祖母的，这么陌生做甚么？”
不是如许的，顾九曦抓着黎氏的手，上辈子嫡母已经要了她们的命了。
这话说得非常生硬，顾九曦抬眼便瞥见顾七巧脸上生硬的神采，嫡母未达眼底的笑容，另有吴夫人眼中的精光。
黎氏藏好了东西，站起家来道：“老爷今儿返来的早。我方才沏了清茶，气候热喝这个非常解渴呢。”
正想着没多久，便见嫡母屋里的丫环出去，笑道：“九女人，太太请您畴昔一趟。”
黎氏重重的打了她一下，“她是你嫡母，手上拿捏着你的婚事！”
只是没等她把话说完，黎氏就将绷子甩在了桌上，收回好大一声响。
不过吴家夫人笑得非常慈爱，顾九曦脸上的笑容也非常羞怯，她冲着吴夫人盈盈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