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听兰回绝，顾九曦笑道：“那倒是不消了，我累了一天，早晨想必也不会起夜了，还叫听兰守着便是。”
“下来便是你三弟屋里的嫡女七巧，才办了及笄宴，只是性子……”老太君摇了点头，“被她母亲宠坏了。”
“都听蜜斯的。”听梅拿着换洗的衣裳陪着顾九曦到了净房，听兰看着她们的背影，自去打水洗漱。
天子道：“明菀此次病得急，连朕都吓了一跳，不过幸亏喝了药现在已经好些了。”
天子又捏了捏贵妃的手，小声在她耳边道：“朕另有政事要措置，西北又来人了，让你母亲陪着你。”
祖母这个月已经出来过了。
“女人如何来了。”钱嬷嬷一边说，一边顺手叫了一个小丫环过来，“快去二门叮咛套车，老太君要进宫！”说着还重重推了丫环一把，“跑着去！误了事打你板子！”
“不准这么说！”老太君堵住贵妃的嘴，“五皇子眼看着就要结婚了，就算你年纪大了，天子也没少了你的恩宠，今后都是好日子，你可不能这么心灰意冷！”
“我不委曲，”贵妃轻声道：“当年进宫是我本身同意的，”贵妃眼里有了甜美，“陛下对我很好。”
贵妃点了点头，手有力的放下，快速又交代一句，“母亲把她们都带来……再不济我另有个五皇子呢，去他屋里也是一样的，将来等他出宫建府，起码也是个侧妃，一样是个好助力。”
不过门帘刚翻开，钱嬷嬷就从里头出来了，瞥见她较着一愣。
这正合了她的情意，顾九曦冲着正屋拜了一拜，道：“我这便归去，烦劳嬷嬷替我问候祖母。”
皇宫。
贵妃眉眼飞扬，跟天子笑着嗯了一声。
打帘子的小丫头瞥见顾九曦在门口站着，仓猝将竹帘掀起，笑道：“老太君才说让女人歇歇，女人就来了，可见女人是个孝敬的。”
想起外头大夫对那张方剂的评价，老太君低头，“你放宽解，病才气好。”
顾九曦一阵心慌，脚步越来越快，身后的听兰几近都要跟不上了。
但是现在放她出去，别说她不放心，郑嬷嬷更是不能放过她的。
“不说这个了。”贵妃笑着换了个话题，“甚么时候把家里几个女儿带出去我看看，她们年纪都大了，我这个做姑姑的还一个都没见过呢。”
贵妃嗯了一声，将头靠在老太君身上，“母亲陪我坐一会再走。”
贵妃点头，“陛下经常夸赵大人，说他是肱骨之臣，离不了他，赵鸿渊是赵大人长孙，年纪悄悄就有了功名，母亲做得很好。”
老太君含着泪出去了，回到屋里几近一夜没如何睡。
贵妃展开眼睛，有气有力道：“陛下快别管我了，政事要紧，我这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病了，且得渐渐养呢。”
如果贵妃现在死了……也是件功德。
老太君又感喟，“我恨不得替你这一场。”
贵妃不作声。
在顾九曦的谛视下，听兰低下了头。
顾九曦点点头，对听兰道：“你自去梳洗，”说完又顿了顿，“今早晨谁守夜？”
“你三弟的庶女，本来是个没甚么心眼的，只是死过一会眼看着就长进了。”老太君脸上沉了沉，“这两个才十四。”
小丫环仓猝跑了出去，钱嬷嬷又看顾九曦，“这会老太太忙，女人要么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