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菁灵敏的发觉到她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不天然的情感,心头微动之余忽而灵光一闪——
萧文皇后这平生,看似荣光无穷,却一向都保存于夹缝当中,不得丈夫眷顾,还要到处被人算计。
因为转折俄然,秦菁俄然想笑,捏动手里折子望了景帝半晌,终究却还是没能笑出来。
秦菁对他已然是视而不见,只就眼波流转,再次以眼角的余光自小井子脸上淡淡扫过,语气仍然轻柔道:“不要让本宫反复第二遍!”
本日有外臣到来,又是大日子。
“你就这么怕我吗?”秦菁反复,看着他的眼睛字字清楚道:“如果不是怕我,你何至于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想着把我遣走?父皇,你贵为一国之君的胆气和担负就这么一丁点吗?”
“表妹瞥见甚么了?”秦宁话音未落,便感觉后颈一阵发麻。
“甚么?”景帝一动不动的站在案后,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秦菁心下猜疑,还是不动声色的将那折子展开来看了——
“荣安!”景帝的声音再次由背后响起,这一次忽而就完整的平复下来,带了几分得意的笑意道:“在你走出这道门之前,想想你的母后和弟弟!”
小井子站在当场,再次愣住。
这个男人,她的父亲,竟然有朝一日,会这般理直气壮的拿她母后和弟弟的性命来威胁她?
百官伏地参拜,迎了景帝一行到上位上落座。
景帝不成思议的嘲笑一声,“你跟朕讲前提?”
“没,没甚么!”秦宁仓猝讳饰——
赐死萧文皇后的圣旨,萧澄昱被迫告老离京的折子,烧毁秦宣太子之位的圣旨——
并且白奕阿谁性子,转头再担搁下来,保不准又要闹别扭了,现在她是更加见不得他那副小媳妇一样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调调了。
“你晓得你在说甚么吗?”他问,那目工夫霾暗沉仿若一只困兽普通,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信不信,朕现在就下旨将你正法!”
明显,这母子俩是起了不小的抵触了。
景帝两眼充血死死的盯着秦菁的侧脸,喘了半天赋提上一口气来,却只在他大手一挥刚要对小井子传令的当口,秦菁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来——
景帝看着她脸上阴晴不定的神采,出口的声音还是安静:“你也不小了,太后和皇后都太宠着你才由着你把毕生大事拖到现在,朕考虑过了,楚太子与你是再婚配不过的。朕身边的女儿也就剩下你和永乐两个,天然不会薄待了你,必然会给你办的体面子面风风景光的。”
小井子见势不妙,再不敢多留,即便景帝没有发话,也灰溜溜的从速退了出去,守在殿外不准人出去,恐怕此事传扬再激发别的连锁反应。
秦菁眉头微蹙,目送了两人拜别,重新再回到坐位上时就有些心不在焉。
“起来吧!”他这行动之间较着的透出些镇静的情感来,秦菁面上带着浅淡的笑容,不动声色的抬眸往他身后看了眼道:“如何,皇祖母和父皇还在内里叙话吗?”
而现在——
废太子,废太子!自从出了蓝淑妃的事情今后,如许的话朝臣都不晓得对他说了多少次了,回回都逼得他焦头烂额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