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一道男人冷酷的声音打断，“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要和夫人说。”
本来沉寂不见人影的水榭里，跟着顾宜宣的突入，一群女婢也不晓得从那里涌了出来，粉色缎面交领夹袄，内配红色中衣，上面是同色的长裙，明显出来了这么多的人，偏一点混乱的声音也没有，盈盈而立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侧立在林攸宁的身后没有动一下。
顾宜宣已到不惑之年，却不见一点老态，漂亮明朗，已为祖父的人举足间还成心偶然间透着贵气，加上侯府二老爷的身份，自有一抹说不出来的凤流来。
都城里的雪越下越大，顾家大房正院里种的梅花也跟着这雪花散出淡淡的婢女来，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金陵的都城坐落在北方，偏李家大房的布局都透着江南水乡的神韵来。
顾宜宣的眼神厉了起来。
“林氏。”顾宜宣怒喝打断她的话，他的出身和教养让他容忍不下如许粗鄙的话，“你只知怪别人，却不知悔过你做下的事。当年在侯府你如果不勾引大哥的庶宗子，世人又会如何如许待你？我如何会萧瑟你？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若不是还念着如许的交谊，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你那里还能做顾家大房的媳妇？早就被赶了出去。我能与你有一子，也算是念着旧情。你心不敷，莫要再怪旁人。”
面对林攸宁的质疑，一时之间竟难以启口。
“十五岁及笄嫁你，同房一次怀上宗哥，你便再也没有垮进过大房的院门，我只晓得侯府有个二老爷，却不记得我们这一房另有个老爷在。”林攸宁渐渐的转过身，她目光平平，内里不带一丝的情感，从那衰老的容颜上可寻到年青时的色彩来。
顾宜宣的沉默并没有让林攸宁就此停下来，“太夫人恭敬我姨母偶然令，姨母又赞叹太夫人是女中丈夫，我自出世就被姨母抱养，五岁时姨母离世，我又到太夫人身下教养，有两位老夫人的教养，我又岂会不懂伦理常纲？”
水榭里回荡着顾宜宣的声音。
当年顾家大房长孙会战死疆场，倒是为了救当年还不是定远侯的顾宜风，加上侯府太夫人对长嫂又恭敬，把林攸宁接到身边后，那也是当作了眼球子般的心疼。
林攸宁想到太夫人对她的绝望，哪怕到死也不见她，原平已经安静多年的心又突然抽疼起来。
“当年你肩挑两房，我知你有国公府的嫡女未婚妻又是青梅竹马，自是不敢苛求你多看一眼。我也不过是我那薄命的姨母收养的童养媳罢了。”
只是谁能想到会产生那样的事呢？
“国公府又如何？宗哥小时候年节拜寿去你们侯府，哪一次不是被国公府的女人少爷讽刺耻笑？幸亏我宗哥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志学之年（15岁）便考中状元，有当年的事情在，国公府还敢把主张打到我宗哥的头上，我看这是天下最无耻之人。”
她早就不是当年阿谁出事时百口莫辩、受尽热诚的林攸宁，这十多年来她能从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人，靠着本身苦熬成本日状元郎的母亲，不似从死人堆上爬出来，却也差未几少了。
顾宜宣的脸上羞恼之色乍起，似被人踩到了他的把柄普通。
乃至面对林攸宁锋利射过来的目光时，顾宜宣有些心虚的避开。
国公府恰是姓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