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前头皇上来了。”云迟卷起帘子,看自家小主还不肯放下绣图,叹了口气,传了话又退了下去。君言连行动都没停顿,像是赶着要把这一半的翅翼绣好一样。临了皇上至阁,才放动手中活计。
小内侍,垫了垫手里的分量,恭恭敬敬的告了退,心机却不觉得然。这顾常在还未得宠呢便如此摆谱,定是不能悠长,不凑趣也罢。
“胆小?朕看她岂止是胆小。说的话,喝的茶,放的东西,穿的衣服,个个都有讲究。”
君言没法,只好把云迟推了出去:“你这啰嗦鬼,从速门口看着去,远远如果瞥见皇上御驾了,从速出去通报一声才是正理。”云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看着君言的眼神,认命的去守了门,内心只想着完了完了,小主这是落了水看破世俗想不开了不成?
君言还是看着绣图,一旁的云迟看她半晌都不说话,在一旁干焦急:“哎哟,我的好小主,皇上一会儿可就来了。你也不精装打扮,还捧着这绣图何为呢。”
辰统帝勾了勾唇角,还想说甚么,就见茶盏一边放着绣篮,一时起了兴趣,探了头畴昔看:“这是甚么花腔子?倒不似常日里见着的那几个。”
云迟咬了咬唇,一把夺过君言手里的针线与锦缎,置于案几上,不由分辩的,拉着自家小主至铜镜前:“小主您就这般面圣嘛?这……这衣服还是客岁入宫时制的,现在宫里另有谁穿这个。”
辰统帝不动声色的睨了眼身边的霂佑,霂佑浑身一凛,头垂的更低了。
最后还是辰统帝认了输:“罢了罢了,说不过你去。畴前怎的不晓得朕另有个伶牙俐齿的顾常在。”辰统帝像是不肯放过糕点阿谁茬儿:“前次诺儿那儿的那块像是并不怎的甜腻,可有甚么来头?”
辰统帝嘴角一抽:“你倒看得通透。”
“常在顾氏给皇上存候,皇上万福。”君言福身作礼,髻上的碎花簪子轻颤。上头的那小我的眼神被那簪子吸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道:“抬开端来。”
“主子……主子惶恐。这顾常在像是个……胆儿大的。”
君言扯了扯裙子:“君言就喜好这款,新旧又有何干系?看着扎眼便是了,莫非新裙子就必然比旧裙子都雅不成?”
辰统帝不怒反笑:“起来吧,看你拘着身子朕也觉着难受了。眉间的那朵红莲倒是不俗。”君言顺势起了身子,亲身奉了茶:“皇上请用茶。”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告状。宫里常在位分的,好歹也是个小主,怎的会分了那种茶去?”辰统帝好笑的看着她,君言也不辩白,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君言唇边泛笑:“皇上是明君,君言是小女子。明君怎会和小女子普通计算呢。”
辰统帝并不睬她,只说了句:“你倒是个主张多的。前些日子一向听诺儿提起你来,像是说糕点做的不错。”辰统帝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皱了眉:“怎的是牛乳茶?”
辰统帝不置可否:“这裙子像是客岁的格式,莫非常在还怀旧不成?”他转了转手腕:“外务府再如何怠慢,总不会连衣服都不给你做了吧?”
“那你今后便都不必做新衣了,就守着这条裙子去。”辰统帝接了话茬与她,看不出喜怒。
君言指着那图样,道:“宫里娘娘多爱用花草,君言觉着实在无趣,就那几朵花儿多开还能开出甚么东西来不成?这是君言进宫前,宫外蜜斯风行的模样,叫蝶蜂争春。看着朝气勃勃的,比那沉闷的月季芍药都雅多了。再者言,皇上莫非不感觉这蝶蜂争春更合适后宫嘛?”说着像是怕辰统帝听不懂似的,又细细的解释了:“您瞧,这胡蝶这蜜蜂就是后宫的主子娘娘,皇上您不就是那朵花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