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被他逗得一笑:“你个猴精儿,油嘴滑舌。”她轻啐了句,把话岔了返来:“你寻过来甚么事儿?”
“哦?”缓竹将帕子丢进铜盆里,直起家子作势要出门:“奴婢如何没传闻?小主出产这事儿严峻,奴婢还是遣人去问问霂公公。”
缓竹笑着摇点头,将手帕浸入一旁的铜盆里,从身后的桌上取了块新的:“小主您省些力量,奴婢陪着您。”
君言顺手接过一支吉利快意孔雀点翠步摇,坠的是金穗子,又比对了一支芍药花形的扁头簪,就停了手:“你去问问尔欢,赵院判到了吗。”
云小仪咬着嘴唇,两只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青白,一阵阵痛正在向她囊括而来,她好不轻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嫔妾……谢……昭仪……娘娘……体恤……”
“奴婢(主子)谢主子恩情。”缓竹捧着葡萄,略一欠身,就端着盘子下去了,尔欢露了笑容:“别宫的主子可都恋慕我们呢,主子体恤,又得宠,三不五时的就有犒赏,连上贡的水晶葡萄都能尝个鲜。”
缓竹眼皮一跳,持续道:“皇上御赐的稳婆?奴婢记得皇上只赐下两位,我们主子还特地访问过,现在如何又多了一个?”
缓竹刚想下去,就见尔欢自个儿出去了:“主子,前头太医已经来了,我们……”
“哎哟,主子差点儿忘了闲事儿。”尔欢一拍脑门,道,“娘娘快去瞧瞧吧,主子得了动静,云小仪那头策动了。”
缓竹双眉一蹙,将手收了返来,开口道:“这位嬷嬷是……?”
缓竹笑着道不敢,退了下去进倚萱阁将这事儿说与君言听。
天子为甚么给云小仪怀了孩子,还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呢?
“恩,走吧。”君言点点头,转过身子对着尔欢一笑:“都雅吗?”
“里头云小仪还好吗?”君言垂下眼睑,尽力将声音听起来漂亮些,缓竹没有发觉,笑着点头答话:“云小仪统统都好,还让奴婢给娘娘带话,说是谢娘娘体恤。”
她将盖碗稳稳地放在案几上:“嬷嬷,您是自个儿交代了,还是一会儿子等皇上来再交代?”
各宫妃嫔都还没到,君言一人坐在里头有些百无聊赖。
君言看她情感冲动,也问不出个以是然来,挥挥手表示尔欢带到一边去:“一会儿皇上来了,直接送到皇上面前去吧。”
君谈笑了笑:“没甚么,你快再去看着吧,是抓着了一个,可也难保别人不动心机。”
日日一盆一盆地往启祥宫里送,阁房一片阴凉,倒像是初秋的风景,好不舒畅。
君言将葡萄持续放进嘴里,悄悄一咬,葡萄清甜的味道在口里散开,惹地君言眯了眯眼,伸手取过缓竹递上来的锦帕擦拭着粘腻手指,曼声道:“出去吧。”
倚萱阁便是云小仪的住处,赵院判应了声,君言才回身走进了倚萱阁里。
抱琴是个机警的,就算是当今焦头烂额,忙里忙外的时候,也不忘顾着君言这头,遣了小宫人来上茶。
尔欢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笑意:“都雅,主子如何样都都雅。”
缓竹没有听清:“娘娘您说甚么?”
“奴婢遵旨,尔欢那你服侍着,我再去瞧瞧。”缓竹欠了欠身,抬眸叮嘱尔欢。
缓竹的声音传至门外,当即有几个小宫人停下了手里的行动,对视一眼排闼而入,将那稳婆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