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被定为太子殿下迎娶沈宁的日子。
“女儿现在落得这幅模样,莫非我哭两声都不成吗?”梁夫人抽泣着说道。“商户到底粗鄙,怎得能把月儿嫁到那样的人家去啊。”
“哎呀,如何好端端地还哭了呢?”贺氏目睹沈宁落泪,非常心疼,赶紧拿上帕子替她擦泪。一边替她擦泪,一边哄她别哭。“再不过半个月的时候,你就要出嫁了。祖母想多记下一些你笑的模样,不想看到你哭的模样。哎呦,莫要再哭了,你是要让祖母心疼死啊。”
“老迈媳妇,你快派人去寻大夫过来。老三媳妇,你快带人把老四媳妇送回他们院子里去。”梁家四少奶奶本来就唤她一声姑母,现在又是有身初期,这也是四子的第一个孩子。此次梁夫人本就更心疼受伤的四子和惶恐失措的四子媳妇。
“逆女啊。”梁夫人气急落下泪来。“你惹下费事,被人家永宁侯府和太子殿下当场看破。你四哥为了你,被你爹爹履行了家法,十几日了连床都爬不起来。你却还在这里闹!早晓得我和你爹也不消保下你了,你如果然不肯意嫁,也不消等你伤好了,现在我就让人把你送去京兆衙门去。”
梁夫民气中又何尝不晓得梁大人的考虑已经是给女儿寻了最好的前程了,只能勉强压下哭声。
梁邵月也不说话,由着梁夫人痛骂,只跪在床上一手捂住脸痛哭不止。
“我的宝贝孙女甚么好的东西用不得,祖母只看这玉璧你带着最都雅,管它贵重不贵重。”贺氏笑着说道。“就是再贵重的东西,在祖母的内心都贵重不过你。”
话说罢梁夫人急仓促地走了,独独剩下梁邵月坐在床上发怔。
“月儿,我就言尽于此了。”临走之前,梁夫人最后对梁邵月说了一句。“你如果嫁,我和你父亲已经备好了嫁奁到时候好生发嫁你出去。你如果不肯意嫁,我转头就送白绫来,只当十六年前我没生出过你这个女儿来。”
六月十九,宫中的嬷嬷前来永宁侯府。她们带来了沈宁的嫁衣,与太子行昏礼时的太子妃十二重号衣。
沈宁听着贺氏说着这话,双眼发酸,忍不住落下涟涟泪水来。
“祖母,它真都雅。”沈宁从盒子把玉璧取出来,托在手心上细细把玩。那玉璧触感温润,手感极佳,一看就并不凡品。
流雨说完,听着房中的梁邵月并没有回应,自顾自地还在抽泣。
“娘,你莫动气了。”见梁夫人气得连手都开端颤抖了,梁府的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赶紧扑上前来搀扶住了梁夫人。
“蜜斯,夫人和老爷已经极力保全你了。”流雨朝房间里的梁邵月喊话。“蜜斯这段光阴就放心养伤、待嫁吧。”
“商户敷裕,却低官家一等。我在位置上一日,就能包管月儿将来在婆家能够安枕无忧、不遭刁难。并且梁家在本地是大族,驰名有望、财力薄弱,连本地的官员都要给梁家属长三分薄面。幸亏现在梁氏族长的祖父与我的祖父同出一宗,明日我就派老迈拿我的名帖回一趟故乡,与族长商讨此事,让他的家眷替我们在本地好好为月儿相上一门婚事。”梁大人感喟,太子的意义是让他尽快把女儿嫁出都城,让女儿不能再骚扰到永宁侯府的蜜斯。将女儿送回梁氏家属的故乡,找一户家道殷实的商户之子把女儿嫁出去,已经是梁大人短时候内能想到最好的计划了。“你女儿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与其把嫁给官僚之家,不如嫁到商户去,她还能有两分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