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是搂着睡的,天冷,也是成全我一点私心。
池迁被女人们的烈焰红唇团团包抄,揉圆搓扁,已经靠近板滞了,挣扎着向我伸开手臂:“爸爸QAQ......”
我妈从楼上伸着懒腰下来,一见我牵着小熊池姑息乐了:“阿卷~~~快来给奶奶亲一个~~~~”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你喜好?”我惊奇。
结婚用的双人床够宽广,小孩钻出来鼓起一个小小的包,露两只眼睛瞧我,我正把两张椅子拼起来放床边,他问我:“爸爸你干吗?”我说:“怕你掉下去,做个护栏。”
池迁抬头看我,说:“爸爸,你被吵醒不会活力吗?”
睡觉时,他伸直在我臂弯,手搭在胸口,我能闻见他身上和我一模一样的淡淡香皂味。摸着他毛乎乎的头,内心莫名安闲下来,连这包租婆头都感觉没那么不扎眼了,包租婆,雅各布,想到便好笑,悄悄捏了他鼻子:“阿卷。”
大嫂抽暇往屋里一指:“你哥在那,去亲。”
“甚么事?”我悄悄拍着池迁的背,小孩往我怀里钻了钻,重新闭上眼睛。
这时大哥端着一只压力锅进了饭厅,我赶紧把池阿卷小朋友挽救出来:“妈,大嫂,先用饭,先用饭啊......”
“阿俨。”卫衡慢吞吞的声音。
“我才不会。”他点头,一头卷毛像海草一样乱抖,特别风趣。
心惊胆战的在脑海里搜索将来十年的影象,没有找到任何二哥把卫衡办了的迹象,我松了一口气。
“那里?”
这是上辈子,池迁留在我脑中最后一句话。
“那和你有甚么干系?”
“啦你个鬼!返来坐好!陈鹏辉你干脆爬进电视去看算了,你那两只老鼠眼还要不要?啊?”大嫂直接一个旋风橘子皮丢在儿子头上,甜甜坐在妈妈怀里咯咯笑,欢畅鼓掌:“妈妈再扔一个!妈妈再扔一个!”
“和他相亲的工具是我。”卫衡说,“你妈看照片能够觉得我是女的。”
“奶奶喜好。”
“哦。”卫衡慢吞吞地说,“他方才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有力地扶住茶几,没错我妈是不会在他耳边嘚啵了,因为他很能够已经壮烈成仁了。
“南川一小,三年二班。”
“他如何会有这个设法?”
大哥给每人面前放半个咸鸭蛋,流油的红蛋黄让人舌尖颤抖,池迁饿坏了,埋头苦吃。大嫂的两个孩子见状纷繁加快速率,放温了的粥扒得呼噜呼噜响,我找了块毛巾往池迁脖子下一掖,又给他碗里夹了黄嫩嫩的葱花炒鸡蛋、香菜心榨菜,看他吃得这么香,连带着我食欲仿佛也好了很多。
我妈一见他就偏头痛,能对着我二哥长叹短叹一天,我二哥被我妈念得一个头两个大,刚想站起来开溜,就被我妈一记如来神掌按倒:“老二啊,你别走啊,你坐下听我说......”
“妈,我要撒尿!”
“如何了?”
年老是个看起来有点木讷的人,看人时垂着头,眉眼从下往上瞧,带着一点浑厚和怯懦,仿佛大家都能够欺负的模样。谁也瞧不出他曾经是我们这一条街打斗最凶的人,少年时插手黑社会一样的构造,吊着眉,抖着腿,整天不干功德,厥后碰到大嫂才被驯化了,每天五点不到,骑辆二八自行车到大嫂娘家开的豆腐店割五块钱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