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抿抿唇，应了一声，“恩。”
沈周氏为她拂开额前的碎发，和顺道：“娘啊，就是怕你出行在外受了委曲，赶上甚么伤害。你爹亦是如此，但他有点笨，就晓得不准你出门，旁的甚么都不会。不消管他。”
沈嘉禾：“……我要不是不会武，我真乱棍打你一顿。”
沈嘉禾对此倒是没甚么贰言，毕竟她上天玑峰是为了今后闯荡江湖的，如果带着府里的人不免有诸多不便。
沈嘉禾：“……噫。”
沈嘉禾一怔，笑着道：“这本不是你要拿来保藏的么？如何舍得给我了？”
沈嘉禾慢吞吞一点头，“哦……那他长得还挺丑。”
“也好。”沈周氏拍拍她的手背，连连点头，“这人间山川千重远。人活一辈子不去看上一眼，也算是种遗憾。你原赋性子就野，没需求守在内室里寸步不出，故意想去瞧瞧，挺好的。你爹还跟我说呢，等他不做丞相了，就带我去游山玩水。你就当是去替娘探探路。”
那是谁哦？
哪有人走着走着会啪嗒掉一只手啊！
季连安涓滴不将沈嘉禾的威胁放在内心，蹲下身，将那人翻了过来，仔细心细瞧了瞧。
“另有保藏用的这本！”书琴举起桌上几斤极新的话本，谨慎翼翼翻开扉页，道，“有小兰花亲笔署名！书铺老板说这人间就只要三十本呢！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下的！”
“哦，对啊。”季连安装模作样道，“你不提示，我还忘了。”
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赶着路，终究在十仲春二十，他们达到了天玑峰的山脚。
幸亏积雪较厚，没有摔疼她，只是略显几分狼狈。
简朴卤莽，铿锵有力啊这是……
沈嘉禾抽搭道：“娘，你，你要做甚么？”
沈周氏便拍拍她的头，半是感喟道：“你呀，能常返来瞧瞧娘，娘便已是满足了。”
到了初十，分开京都的前一天。
他还美其名曰，统统都是为了沈嘉禾的打算好。
那只手的仆人被彻完整底埋进了雪里，不清楚到底是谁。
沈嘉禾也跟着瞧了瞧，只见此人大抵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脸颊上还带着些婴儿肥，显得稚气未脱。就是这神采已经有些发黑，看起来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但是走着走着，她俄然被甚么东西绊了一下，扑通摔进了雪堆里。
季连安阿谁兼职大忽悠的神医，用着连沈嘉禾都听不太懂的话向沈家解释着她的病情。
书琴微歪着头，正要贫嘴几句，却俄然听到沈周氏和顺问道：“你们两个谈甚么呢？谈得这般高兴。”
季连安在京都呆了七天，沈嘉禾这条胳膊就残了那么七天。
沈嘉禾行动一僵，讷讷半晌，才叫了一声，“娘……”
“离死不远了。”季连安摸着下巴，“碰到我也算是命大。不过我如何总感觉这孩子有点面善呢？”
她蹙起眉头，转头想看看是甚么东西绊倒了她，却俄然叫道：“师父！雪堆里有个手！”
但没想到沈周氏仅是想了半晌便点头应下，还帮着劝了几句沈丞相。
她伸手戳了戳此人的胳膊，感觉他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不由担忧地问道：“还活着么？”
沈周氏将几件新衣放入包裹中，轻巧地系上一个结。
书琴将那本书用蓝色的棉布包好，谨慎地放到沈嘉禾的行李当中，念叨道：“蜜斯，你是爱书之人，这本书放在你的手中我也是放心的。这但是我攒了两个月的钱，好不轻易才让书铺老板留下的一本呢。你必然要好好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