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茶铺的那只“鬼畜”吗?!!
沈修颐抬眸看她,刚好她明眸萃然,侧颜在轻舞的光束中剪影出一抹娟秀的表面。
趁他睡得深沉,去拿他手中的银票,不想他攥得倒是紧,她如果用力撕,又怕撕成两半,到时候留了一半在他手中更得不偿失。
娉婷也嫌弃得捂了捂鼻子,“女人,我们还是回屋吧。”
孟云卿几乎呛住,赶紧咽了口茶水,笑道:“等明日吧,明天好轻易好些,怕刚上船面又晕船了。”
孟云卿僵住。
继而手一捂,连躲都来不及躲,吐了“鬼畜”一身。
孟云卿惊诧。
额头都是红的。
他眸间仿佛愣了一秒,继而魅惑一笑,“变矮子了?”
未几时,又有人来打扫……
所谓做贼心虚大抵便是此意,能不在房间里多呆,就尽量不在房间里多待。
漱口?
她那里想到会在郴州的客船上碰到?
他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扯她的衣袖,幸亏孟云卿激灵,见他伸手,当下就往身后一避,有人公然没够着她的手,却将她袖袋里的银票硬生生扯出了几张。
她不想在船面上露脸,只能赶在他之前。
“听娉婷说你晕船,本日好些?”沈修颐的声音暖和醇厚,让人如沐东风。
小厮觉得她吃惊,更加抱愧:“实在对不住,冲撞了女人,我顿时让人来清理。”
醉成甚么模样能当作诗。
竟然挠她的头!
她只得踮起脚尖去抢,他轻松便躲开,半晌,摆出笑容盈人,唸道:“好诗!公然是好诗!”
许是刚好酒意上头,连连舌头都捋不过来。可即便舌头捋不直,也无毛病他俄然伸手去挠她的头。
孟云卿心中一顿唏嘘,没醒便好,但目睹掰到第四根时,“鬼畜”的指尖兀得抽了抽。
这脚本……似是……
这是银票!
还是棵喜好去船面晒太阳的大树。
沈修颐的房间在二层东面,日出东方,晨光里的阳光便透过窗户稀稀少疏斜了出去。
吓得孟云卿当即神采煞白,几乎跌坐到地上。
固然本日这只“鬼畜”和茶铺那日的判若两人,但她清楚看得清楚,不会认错。
孟云卿伸手指了指门外,难堪笑了笑,“娉婷……方才……是我……”
娉婷错愕。
长长舒了口气。
思前想后,只得拢着眉头开门,只见“鬼畜”宁静得躺在门口,睡得呼吸均匀。
孟云卿百感交集。
关上门,孟云卿腿就软了。
孟云卿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修颐莞尔:“那一会儿用过饭,能够去船面上看看,入江是韩燕国中的南北樊篱,青山绿水,重峦叠嶂,风景很好。”
孟云卿哭笑不得,清楚两张银票都拿反了才是。
但不管如何,这只“鬼畜”就这么跌倒在她门口,毕竟欠安妥。
她的举止奇特,娉婷是看不明白了,见她终究肯从门高低来,娉婷满脸迷惑:“女人,你这是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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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也没多留意,见到刚才放桌上的食盒,恍然想起女人睡了一日,还在饿肚子,便话锋一转:“女人,先前去厨房,只剩下这些点心了,姑息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