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儿迩来再不提负气不嫁之事,反是婚期渐近,就不时想着同父皇母后赖在一起。敬帝和陈皇后欣喜之余,又生出不舍,揽了女儿在怀中,只觉说了未几时的话就到了天明。
宋嫣儿的婚事定在仲春中旬,恰是一年里春暖花开之时,兆头和寄意皆好。
只要煜王循制守礼,用过年夜饭便告别敬帝与陈皇后折回王府,和家眷一道过年。
屋内,小傻子还在翻箱倒柜,东一趟西一趟,欢畅非常得寻着mm。
宋颐之顷刻怔住。
阮婉一人在京落第目无亲,每年除夕的团聚饭都是入宫同敬帝和陈皇后一家一起用的。由着月朔大早又要进宫拜年,除夕夜里,陈皇后便都风俗留阮婉在宫中一同守岁。
一时觥筹交叉,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不断于耳。
语气里甚是嫌弃。
送亲使职位越高,越突显春联婚的正视。普通而言,联婚送亲使不会出动各国亲王,侯位便是最高的礼遇。南顺京中侯位只要昭远侯一个,昭远侯又倍受敬帝喜爱,是以遣昭远侯做送亲使,是给足了长风颜面。
婚事提早与否无关紧急,为人父母者,临行前若不能亲眼得见后代结婚才是毕生憾事。
宋嫣儿还未出阁,天然留在宫中。
痛斥声是冲着宋颐之去的。
叶心会心跟了出来。
陈皇后心中微沉,只觉宋颐之攥得她手心生疼。眼泪巴巴在眼眶中打转,既不敢出声,又不敢掉落下来,这副模样就更让陈皇后份外难受。
见到阮婉,压在近侍官心中的一块沉石才悄悄落地,即便旁人的话睿王不听,昭远侯的话倒是管用的。
阮婉悠悠一叹,将手中抱着的盒子递于近侍官,遂而上前看他,宋颐之眼中的委曲压顿时死灰复燃,“少卿……”常日里少卿对他就好,本日父皇发怒凶他时,少卿也在,少卿定是特地来看他的。
煜王更不会因着宋颐之的事去触敬帝眉头。
都晓敬帝此番气得不轻。
唯礼部繁忙至斯。
本年又有分歧。
彼时,闻得敬帝一声痛斥,阮婉才回过神来。
叶心和叶莲忍俊不由。
敬帝看似在感慨荣帝父子,实则由人及己罢了。而宋颐之自方才起就在殿中不由分辩地哭闹,任凭旁人如何劝说都不听,顿脚,使横,发脾气,面前一幕就应景得有些心伤。
遵循过平常例,各国的皇室婚配多数慎重筹办,特别触及两国联婚者更甚。自订定婚约当日到大婚之际,鲜有少有一年风景的。
阮婉又道,“再哭!”
宋颐之是傻子,情愿留在那边过年都有人姑息。
煜王也不由错愕,自小到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敬帝对宋颐之发怒,厉声痛斥一翻,再惩罚回睿王府禁足。
正月里,荣帝遣了钦天监至南顺,仲春十四便是经过两国钦天监共同商讨后遴选出来的黄道谷旦。
酒过三巡,内侍官朗读敬帝宣召。嘉和公主出嫁,责成昭远侯为送亲使,出使长风。
阮婉只觉本年来人特别多,比之过往热烈了不知多少倍。宴请之上,还见到了长风国的使臣,才晓是公主的婚期定在了仲春。敬帝为表昌大,广邀世人回京共庆盛事。
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想是先前一向在哭,将将停歇不久。
未及思忖,宋颐之公然哇得哭出声来,“父皇你送走mm,你还不让我送,你还凶我……”就听清了这一句,而后眼泪鼻涕混作一团,喊得撕心裂肺,调子就高了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