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卫国将军府里的大将军则呆立在天井里,院中飘香的秋桂一如当年安斑斓下嫁于他时的时节,仿佛还在提示着他当年的事,只是安斑斓这个女人死了。
“伯爷爷,这类人的尸身也要安葬吗?”丰年青的后生瞪着眼问老村长道。
惊诧半晌以后,有妇人冲这白骨吐了一口口水,骂道:“这个毒妇终究死了!”
破屋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结着蛛网的画,画中的观音大士似笑非笑地望着面前燃起的火焰。
上官勇最后将一根红绳也扔进了火中,像是如此,才真正烧断了他与安斑斓这个,世人丁中貌美如花,却心如蛇蝎的女人之间的姻缘。
受了惊吓的小孩子们惊叫着逃了出去,不一会儿村上的农夫们走出去,看到一堆枯草中的白骨后,这才信赖孩子们没有说大话。
“她在我们这里乞食了三年,也疯颠了三年,”老村长等世人骂完了,才强压着内心的讨厌,劝村人们道:“是不是也算是奖惩了?”
年青的公子在荒草丛外站了好久,几次想抬脚出去却都放弃了。
等老村长赶到的时候,安斑斓的骸骨已经散了架,散落在一堆枯草中,多少显得有几分苦楚。“快停止!”老村长连声喝止想放火把安斑斓的骸骨烧了的村人们。
何如桥头一朵此岸花飘过,花开千年,叶生千年,孟婆这才想起,本日是地府此岸花花开叶落的日子。
望乡台上的安斑斓掩面而泣,
当朝安太师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安斑斓的平生。当时想来好笑,现在想来倒是可悲。
“拯救之恩无觉得报,晓得恩公求妻不易,以是以家中一女报此大恩。”
“大错铸成,我才发明了一小我的好,”安斑斓的泪水沾湿了衣衿,“你说我为甚么如此笨拙?看不透民气?”
“你去何如桥吧,”这女子俄然又对安斑斓道:“只记得不要喝孟婆汤。”
最后再望一眼人间以后,安斑斓回身,鬼域地府阴暗死寂,她这类罪女不晓得要在这里沉湎多少光阴。几张红色的纸钱,蓦地呈现在安斑斓的脚下。安斑斓再回身望向人间,她瞥见了上官勇。
入夜以后,村头的官道上来了一个骑马的公子,打马进村后,不久又由老村长陪着一起寻到了这个凉亭外。
一个火把丢在了森森的白骨上。
安斑斓,当朝安太师的庶女,十六岁时嫁与当朝的上官将军,却又妄图凑趣当年的五皇子,现在的圣上白承泽。没人晓得安斑斓有过多少的恋人,也没人晓得在皇家的皇子夺嫡,兄弟相残中,安斑斓参与了多少,害了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丈夫休弃,后代不认的弃妇;企图攀龙附凤,祸乱朝纲的毒妇;让浔阳安氏颜面尽失的罪女,这些都是明宗白承泽即位以后,当众痛斥过安斑斓的罪名。祈顺朝建国以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如安斑斓如许落下如此多的恶名。
安氏的毒妇死了。
“走吧,”孟婆给安斑斓指了一个来路。
帝宫里的帝王有刹时的失神,墨汁从笔尖滴落,污了一纸立后的圣旨。
安斑斓点头。
丈夫上官勇不通诗书,不解风情又如何?现在想来,实在只要这个男人对她用过至心。另有那一双后代,罢了,安斑斓摇了一下头,只求他们忘了她就好。她这平生是一场大错,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