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帐不但是出产队干部,还是出产队长的亲信,活不重,但在出产队里大家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刘每天如果能当上管帐,那日子可真是美得不敢设想……
她是刘大力的第一个孙辈,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他也最宠刘好好这个长孙女,在家里的几个孩子中,她是最聪明的一个,也乐意读书,刘大力便护着她读到了高中。
“假模假样,真恶心!”刘好好可贵为她说话,刘每天很受用,可到底下不了面子,只是翻了个白眼,大喇喇地在床上坐了下来,盯着天花板看,但是不成否定刘好好的话在她的内心还是留下了印记,如果真能当上管帐……
“大妹,我来帮你,”程招娣古怪地看着她,伸脱手去帮她打了条大辫子。
刘大力的父亲是个账房先生,受父亲的影响,他也认得几个字,在乡亲里也算是很有些声望的人,越是文明掉队的处所,越是尊崇文明,刘大力虽是老反动,但对知识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有甚么好想不开的?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真没跳河,就是不谨慎掉进河里去了,不是很快就被九哥救上来了吗?我半点儿事都没有,”刘好好无法地摊摊手,“阿妈,你去忙吧,不就是扫个屋子嘛,也不是甚么重活,我能做得来的。”
“我明天又不出门,在家不消这么费事了。”她干笑两声,看看程招娣的短发和刘每天的两条麻花辫就晓得,这里的女孩子们时髦扎辫子,像她如许随随便便扎个大马尾的并未几,特别是穷讲究的刘好好,平时不但要扎麻花辫,还要扎头花呢。
程招娣见拗不过她,手边又另有一大堆活计等着做,只得扭身出去了。
刘好好描画的远景过分夸姣,程招娣本来耳根子就软,脸上立即呈现了几分意动,“这能行吗?”
“大妹,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程招娣对刘好好的窜改总感觉非常古怪,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那里奇特,便归咎于早上她那莫名其妙地跳河,莫非她还想着去寻死?
刘好都雅着程招娣那张谨慎翼翼的脸,发明程招娣对她固然偏疼,但倒是一种近似于畏敬的情感,反倒是对刘每天更靠近天然。
“大妹,你如何扎的这是甚么头?”
“我也没想让她承情,她年纪小不懂事,我还能和她一样不懂事吗?阿妈,她固然还是孩子,我们也得为她将来多考虑考虑了。”刘好好一哂,拿起桌面上的头绳扎了个简朴的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