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一早进京了。”
盛氏摆了摆手,说道:“我知你担忧些甚么,那些皆是陈年旧事了,我早已忘了。”口中这般说着,可幼年时的交谊如何能说忘就忘,追根究底,终是她负了他。
“臣弟倒是想,可安知那荒唐的性子,那个不知,又有哪个好人家舍得把女儿嫁出去。”魏王轻叹一声:“臣弟倒也不敢期望为他续娶甚么王谢贵女,只求家世明净,女人性子强势一些,明白事理便可。”
“这我更是不明白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又安知你要说些甚么。”盛氏对待安峻茂的态度夙来如此,从她身上很难寻到作为老婆的谦恭态度。
魏王闻言,忙问道:“贤人说的是哪府的女人?”
“少夫人。”黄妈妈眼中带着体贴,轻唤一声。
魏王面上笑意未变,心中却警省起来,口中道:“安知已二十有四,比起信国公的二女人大了将近一轮,年纪上怕是不太合适。”说完,暴露几分难堪之态,很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何况,您也晓得臣弟与武安侯府的大少夫人盛氏暮年有些纠葛,这婚事如果结了,倒真真是难堪。”
来人恰是甚少来往毓秀院的大爷安峻茂,他嘴角挑了下,目工夫沉的望着盛氏,问道:“如何?不欢迎我过来?我若没有记错,这毓秀院但是我的主屋。”
宗帝话语中带了几分打趣之意,可魏王却也不是个笨拙的,如何不晓得宗帝无端端的怎会重视到一个小女人,眼下俄然提及,必是有所图谋,他不过是一个闲散亲王,又何需求牵涉此中,是以干笑了一声,满脸的难堪之色未曾敛去,只道:“贤人这般说,臣弟更感觉安知那混小子配不上人家了。”
安峻茂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盛氏却明白此中隐含的意义,不由嘲笑:“这又与我何干,我一个内宅妇人,又不掺杂朝堂上的事情,还能管他几时进京不成。”
安峻茂仿佛被盛氏的态度所激愤,猛地站起家,大手一挥:“你莫要装傻充愣,他进京会不与你知会?”
“你到是不挑。”宗帝笑着摇了点头:“安知乃是皇室宗亲,便是续娶亦不成草率,恰好趁着这一次中秋夜宴,你细心瞧瞧,如有看中的便与朕说。”
魏王愣了一下,神采有半晌间恍忽,回神后,才道:“臣弟记得她还是个小女人。”
“欲加上罪何患无辞。”盛氏淡淡的扫了一眼碎成几瓣的茶杯,冷声说道,心机倒是飘远,感觉好好的茶具,现在又不成套了,未免可惜了。
“罢休。”盛氏轻喝一声,讨厌的别过脸,躲开了安峻茂探过来的手。
宗帝“哈哈”一笑,问道:“如何,安知又与你闹了?”
宗帝目光略有几分庞大的看着魏王,道了句:“子陶风采更胜畴前,不似朕已韶华逝去。”
不得不说,盛氏是一个美人,虽已三十有五,却因保养恰当,还是像一名初嫁少妇,此时粉面隐有薄怒,美目中肝火闪动,更是别有一番美态。
魏王这一次携子进京本就有此意,眼下未等开口,宗帝便已经金口玉言,忙起家谢恩。
夏末已逝,秋意渐浓之际,为贺中秋,诸王奉旨进京。
“安知也是朕的侄儿,他的婚事朕理应操心。”宗帝含笑扶起魏王,说道:“不说还罢,你这一提,朕倒是想起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说来与你另有些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