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知恰好翻身上马,想着把昭华接下轿,就见前面的马车中下来八个美丽的丫环,此中两个个头高挑的丫环走向了前面的顿时,别的六个倒是走到轿边,一个瞧着更慎重一些的,开口道:“劳烦世子爷临时等等,让奴婢把毯子铺好,在请女人下轿。”
齐安知嘴角衔着笑,点了下头,回身与莲步缓缓的昭华道:“世子妃临时委曲了。”
魏王府封地在洛城,间隔京都就是快马加鞭不分日夜也要跑上整整一天,是以落日渐落时,齐安知命世人停下了脚步,利落的从顿时翻身而下,走到花轿边,与昭华道:“天气渐暗,我们这些人骑马倒也无所谓,可你带来的那些丫环怕是受不住,等一会进了城就有驿站,你看先在那安设一碗如何?明儿一早在赶路。”
前来迎亲的魏王府一干人瞧见是齐光亲身背着昭华出来,皆是一怔,饶是齐安知也未曾想到会有如许一出,待表示喜娘前去把昭华搀扶下来的时候,齐光已一手挑开了大红的轿帘,探身把人稳稳的送了出来,弯着腰道:“等我。”说完,也不等昭华回应,便落了轿帘。
“夫人可莫要哭,今儿但是大喜的日子。”喜娘见盛氏这般,忙开口劝道,心中却颇感奇特,只因那新娘子面上并无任何不舍之色,神采一派冷酷,竟无半分欢乐或娇羞之态,一双美眸更是波澜安静,实乃罕见。
齐安知如有所思的笑了一下,拱手道:“臣弟知本日亦是阿兄大喜之日,便不在此迟误良辰了。”
陈县令连说“不敢”,这才引着齐安知进了府,又道:“臣让下人打扫了主院,世子爷就先委曲一晚了。”
昭华如此行事,不免让人感觉此女桀骜不驯,跟来的嬷嬷不由皱起了眉头。
昭华出嫁事件皆由盛氏一手筹办,连着小半月都是宿在昭华这边,直到出嫁当日,在全福妇报酬昭华上好妆后,盛氏亲手为昭华带上金镶百宝的凤冠,又让雪鹦把一个锦匣拿过来,内里放着的是一支金牡丹步摇,花蕊用红宝石嵌着,花瓣更是薄如蚕翼,便是拿在手中,花瓣亦微微颤抖,可谓精美至极。
县城的县令一早就得了信,魏王世子迎亲要路子他这地界,想着魏王世子一行人总不好带了新娘子赶夜路,便掐着时候等在了入城的路口,远远的瞧见了迎亲的步队,忙上了前。
陈县令见状大喜,忙引着魏王府一行人进城,只是到了宅子却犯了愁,不知是该请世子妃下轿还是该如何,便看向了齐安知。
“听世子爷的就是了。”昭华轻声说道,因坐在肩舆中,便把盖头掀了,是以声音透着几分清脆。
昭华抿了一下嘴角,把攥在手中的盖头重新蒙上,在喜娘的搀扶下,爬上了齐光的背。
昭华望着镜中的本身,微微一笑:“时候不早了,姐姐让喜娘背我出门吧!”昭华无远亲兄弟,且本日婚事与太子纳娶侧妃撞日,加上估计贤人不明的态度,竟无一表兄弟来送嫁,只得让喜娘背上花轿。
当年盛氏盛昭荣出嫁时可谓十里红妆,让人惊羡,而在崇宗四十三年,十月月朔这一日,京都再次重现了当年的盛况,乃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嬷嬷应了下来,先是让罗兰去跟陈府的丫环要些水来,又拿了银子去了内里寻宋侍卫,内心却念着昭华是个嘴刁的,莫说今儿折腾的没甚么胃口,就是常日只怕也吃不惯外人做的东西,便问了陈府的小丫环大厨房的位置,想借个处所做些吃食给昭华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