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摆驾承香殿未让人轰动昭华,承香殿的宫人已经习觉得常,都晓得这是贤人怕主子在小歇被扰了好梦,故而世人只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麟德殿的事不必再回朕了。”齐光沉声说道,沉吟了会儿,放动手中的御笔,招了陈四近身,叮咛道:“兴庆宫那上些心,别总让母后因为旁的事劳心了。”
齐光低头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才道:“来与你说些事。”
齐光长眉一挑,抬手托着她翘臀悄悄一拍,笑骂道:“好个小没知己的,我做些都是为了哪个。”
“太妃这般是做甚么,不晓得的还当我不懂事让太妃受了委曲。”
“昭阳给太上皇存候。”昭华屈身一福,轻声说道,因知现在的宗帝已口不能言,便自行的起了身,细细的打量起屋内的安排,不消上手已知这屋子已有日子未曾细细打扫过,且屋内药味耐久不散,熏得人头疼。
受命在麟德殿服侍太上皇的是他的宠妃李贤妃,双十韶华,容颜未改却落得现在了局,任凭是谁都不会甘心,开初对太上皇还尚存害怕之心,谨慎翼翼的服侍着,待日子久了,也瞧明白今上和皇太后对太上皇的冷酷,便慢待起来,麟德殿的宫人瞧了,不免也生了旁的心机,对着一个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太上皇又如何谈得上恭敬。
李太妃一时没有明白昭华话中的意义,唇瓣微动,懵懂的看着昭华。
麟德殿曾经是淑妃的寝宫,在淑妃逝后宗帝命令封宫,自此麟德殿的大门在未曾开启,现在懿德皇太后让宗帝住进麟德殿,何尝没有热诚之意。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昭华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把这话细细过了脑才明白过来,咬唇哼道:“这与我有何干系。”
李太妃思路有些混乱,昭华却也不急,只耐烦等着李太妃想大口语中的意义。
昭华从内里返来就卸了妆容,方才沐浴过,想着一会就要歇下,便没有穿罗袜,是以一双小脚怯生生的露在内里,被齐光用手一摸,只感觉浑身都不安闲,忙要把脚收回来,不想却被他用手按住。
“夫人帮我求个情吧!我无子无女,也不配留在宫里服侍太上皇,我愿学兰朱紫她们出宫为贤人和太后娘娘祈福。”李太妃颤声说道,又抽泣了两下。
“太妃明白就好,这麟德殿的人还得太妃好好敲打一二,莫要孤负了太后娘娘对您的期许,李家的光荣可都依托在您的身上呢!”昭华笑眼盈盈,嗓音又娇又软,可听在李太妃耳中,却好似索魂曲,让她不由打了个寒噤。
齐光有半晌的恍忽,手却一向摸着这双小脚,惹得昭华撅起了小嘴,话本子也不瞧了,支起家子抬手就打了他一下,气道:“你再如许,我就不睬你了。”
李太妃猜不透昭华的心机,又怕宫人碎嘴说了甚么不像模样的话,便道:“那里能不得空,便是你不说,这个时候我也是要伴在太皇上身边的。”
“太后娘娘原想太妃是个细心人才安排来服侍太上皇,现在瞧着,怕是太妃性子太软,竟被宫人拿捏了不成。”昭华神采微变,眸光转冷,声音微带着讽意。
“如何这么凉?”齐光皱了下眉,干脆用手裹住那双小巧的玉足。
李贤妃在齐光即位后已为李太妃,一个无子的太妃面对盛宠的国夫人自是端不起架子,在反应过来后,一脸笑意的说道:“昭华今儿如何有空过来了?但是稀客。”说着,从速让宫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