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前,天空垂垂阴沉下来,紧接着,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楼心月坐于窗前,看向窗外的天井。四月中旬的气候,院子里的海棠垂垂开败,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一些花朵,现在被雨水一淋,更是只剩零散几朵。
不知是雨天的启事,还是之前药的启事,看着满桌的饭菜,楼心月倒是无半点胃口,只寥寥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
楼心月听罢,不解道:“那这和皇上的龙体有甚么干系?”
午后,袭若依命去宫里的静安寺给云贵妃上了香,又去了万承宫向欧阳墨轩回了楼心月的话。欧阳墨轩倒也没有多问,只说晓得了,让楼心月放心将养着。
这件衣服是欧阳墨轩送给她的,花腔也是他命人绣的,绣院的宫人赶制了三天三夜,这才赶好。以是,从衣料,绣线,到绣工,无不是最好的。
王禄道:“娘娘有所不知,皇上本欲回寝宫的。由她二人一闹,便淋着雨又回了议政殿。现在将本身关了殿里,谁也不让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湿着呢。主子担忧,如许下去,会侵害龙体啊。”
楼心月微微一笑,眼中波澜不起,平和道:“淑妃言重了,你与先贵妃到底是相处过些光阴,有些念想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此话你在本宫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在皇上跟前再说了,没得惹得皇上不痛快。”
袭若见此,也不再相劝,让人收了饭菜,便与初晴初夏一并跟着楼心月进了里厅暖阁。
楼心月看着淑妃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渐退。好一个淑妃,竟想以云贵妃来教唆她与欧阳墨轩之间的干系。若在放在宿世,她还会着了她的道,不过,此生的她再不会那么傻。
比拟海棠的寥落,院中新添的牡丹倒是分外素净,有雨水打在花瓣上面,完工一颗颗的细雨珠,非常晶莹。
初晴笑道:“本来是这么个名字,这花名也好生奇特,难怪奴婢未曾听闻。”看向楼心月又道:“想来也只要如娘娘如许见地博识的人才会晓得。”
王禄这才回道:“皇上彻夜本该歇在娘娘这里的,谁想午后袭若去回了娘娘身子不适,不宜侍驾。皇上便一向闷闷不乐,连晚膳都没用。就这么着,主子谨慎对付着也就好了。可谁知,贤妃得知皇上彻夜不来娘娘宫里,便去缠着皇上去她的长乐宫。皇上以身子乏了为由,将她打发了。可这贤妃刚要拜别,又赶上了前来请皇上惠妃,弄得两人在殿外争了起来。皇上心烦,一气之下,将两人都禁了足。”
袭若见楼心月面含笑意,倒真不像是不欢畅的模样,便放下心来,点头应道:“是,那奴婢一会就去。”
袭若看向楼心月,眉头微蹙,问:“但是淑妃和娘娘说了甚么?奴婢只劝娘娘,不管淑妃和娘娘说了甚么,娘娘都别往内心去。她这么做,便只是想让娘娘您内心不痛快罢了。”
“是。”
原觉得不在乎,到底,内心还是会有所等候的。
来到廊檐下,果见廊下的牡丹又添了很多新的种类。有假葛巾紫、状元红、雪映朝霞、玉美人等,倒真是常日里不常见过的。楼心月一边看着,一边向初晴先容。
看着面前摇摆的烛火,内心俄然生出一丝寥寂。欧阳墨轩有些日子没来了,前次来还是月朔罢,转眼间已有半个月了。自她称病,每回他来,她都以身子不适为由,回绝与他靠近,想来,他是活力了罢。不然,为何他每日的让人送桃花来,却从未曾亲身过来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