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月故作无碍,“本宫无事,倒是它,受了惊,一溜烟冲进了雨中。”
清瑴香,这世上独占一人用。
“娘娘。”
初夏一边拿出丝帕替她试去额头的泪水,一边忧心道:“娘娘到底梦到了甚么,一向在说糊话。奴婢如何叫也叫不醒,幸而皇上没有听到。”
刮风了。
“是我。”
楼心月心下更是不定,又问:“皇上可有说甚么?”
转头之际,忽见窗外一抹身影闪过。忙警悟道:“是谁?”
深深的舒了口气,由着初夏扶起,心底却始终不得安宁。
“谁?”
他清减了很多,满脸沧桑之色,想是异国他乡,驰驱而至。
楼心月也跟着追到窗边,翻开轩窗,却只见满眼的雨丝,而那身影早已无形无踪。正欲阖上轩窗,鼻翼间俄然闻得一阵淡淡的香味,模糊是清瑴香的味道。
心中一惊,忙向窗外呵道。
因白日睡的多,如此夜深却毫无睡意。加上方才之事,心头那股子思路老是扰的心底不安。如此,一向到拂晓时分方才郁郁不安的入眠。睡梦仍然不平,仿若走进了光阴的隧道,时而在宿世,时而又飞越到了此生。而欧阳墨轩的身影更是在梦中穿越着,时而冷酷无情,时而柔情似水。更有欧阳睿之的身影,老是远远的站着,任她如何,都没法走近。
这是他当年的挑选,放弃皇位,只要一箫。他原想要的是称心平生的萧洒,却不想,也成了拘束平生的胶葛。
见楼心月出来,袭若忙跑了上前,劝道:“内里风大,娘娘还是进屋罢。”伸手压下被风撩起的裙裾,又道:“这风起的也邪乎,奴婢入宫这么多年,从未曾见过如此大的风。只往人骨子里钻。”
放下书,伸手拢了拢肩上的披风,问:“返来了,探听到了?”
楼心月摇了点头,“不关你的事。”听着窗外有风声,又道:“雨停了吗?但是刮风了?”
莫非是他?
“对了,还未曾请王爷坐,王爷请坐。王爷雨中而来想是受了寒,我去给王爷倒杯茶来。”
“王爷!”
曲到一半,雷声咋起,手上惊的一顿,昂首看向窗外,却见电闪雷鸣间,一个身影正立于窗外。
“也都按娘娘的叮咛,将坐胎药尽数给了。”
看清面前的人,楼心月的一颗心已不能自已,忙从琴前起家。欧阳睿之伸手欲扶,却在半空停了住,踌躇了一会,终是只能放下。
楼心月看了看窗外,道:“内里风大,皇上来去怕伤了龙体。你去让人将炊事装好,本宫一会给皇上送去。”
袭若回道:“都备好了,奴婢让李义去看皇上可有下朝了。”
“是啊,今早雨一停就起了好大的风。初晴一夙起了,又归去加了件衣裳。袭若方才看了西边的云头,说这雨怕是停不了。”
是,他只是来看看。从西楚到京都,原需一个多月的路途,他却只用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他饿食马背,夜宿荒漠,连换十多匹马,只是为了早点返来,看看她。
只是,他不是在楼心然那边吗,为何会深夜俄然来此?
想着方才之事,楼心月也偶然再去扶琴,点头应了:“嗯。”
楼心月点了点头,这才抬起,刚好对上欧阳睿之看向她的目光。忙又移开目光,这才想起礼数二字。
刚欲转成分开,却被一只手拉了住,“不必了,我只是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