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酥,这就是你的至心话?你一而再三抗旨拒婚,好不轻易才与印墨寒订婚,却又句句绝情。若印尚书当真以死赔罪,你又有何筹算?”
眼耳口鼻被热气包裹,阮酥眼睛泛酸,垂垂有些不清楚,时候好似回到宿世……
常常如此阮酥只是不动声色地拿起佛经。佛门一年,她早已心死,本来或许青灯古佛麻痹此生,偏生却又再入尘凡,内心恨意逐步滋长。不过当时,她内心到底是冲突的,虽说有恨,更多的倒是怔然,剩下的便是没完没了的猜想与悔怨。别说复仇,便是连自保的才气都没有!现在想来,她都看不起当年的本身,难怪会遭受叛变,这般笨拙无争,连谩骂也显得薄弱有力,不欺负你欺负谁?
玄洛咬牙切齿,声音发飘,内里有粉饰不住的骇怪,另有挥之不去的沉痛与怒意。
说完重重一伏,阮酥往侧一让,避开了她的大礼。
“混闹!”
“婚约是印、阮二府定的,印墨寒与阮酥两个当事人也在这里,如果朕强行做主,难道要成为那以势逼人的昏君?”
语气幸灾乐祸,更异化着万分火急。可印墨寒却如一座石化的雕像,任她如何推拒都纹丝不动。
“感谢。”
“够了!”
殿内半晌没有声响,唯恐局势有变,陈妃愤然开口。
“酥儿……”
印墨寒重重一伏,直到面前明黄色的靴子再看不见,这才从地上起家。跪了太久,差点踉跄颠仆。
颐德太后重重一咳。
这声音中说不出的欣然与感慨,可偏生带着难以描述的奇特,仿若印墨寒已经死期到临,她诚恳承诺,好让他放心赴死。
“皇上曲解了。阮酥只不过以为七公主身为公主,在太后、皇上、皇后膝下长大,与其他几位公主一样,皆是重视礼教,讲究名声,断不会做出那等有损国风、摧辱家世的事,现在本相明白,也算皆大欢乐,恭喜圣上――”
当时候她被印墨寒从鸿胪寺中接回相府蓄发,彼时祁金玉连落两胎,常常来寻她的不痛快,或是带着印墨寒,用心到她面前揭示伉俪恩爱……
看着女儿被人二张带走,陈妃哀默心死,寂然倒地,幸亏梁太医就在中间,等她悠然醒转,当头便听到嘉靖帝怒声痛骂。
阮酥疏忽她的疯态。
“太后、皇上,金玉当真不能为妾啊,如果这般,今后皇族的脸面往那里搁?”
“阮大蜜斯,金玉与……印尚书至始至终都是阴错阳差……本宫也是有磨难言;不过金玉到底是当朝公主,嫁人做妾始终不当,就当本宫求你,只望将来能以平妻过门。你的大恩,陈瑶姝没齿难忘!”
祁金玉张口结舌,身边的陈妃已一把拉过她的手,禁止了她统统行动,挥泪膝行向前。
“母后说的是,不过金玉宫中的人却不能不罚!”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阮酥,你这是为了救印墨寒的命吧?”
祁金玉浑身大震,睁大眼睛死盯着阮酥。
“墨寒,你都听到了吗?这就是阮酥,你爱得死去活来,几番回绝我的女子!你抬开端来看啊,快――”
世人竖起耳朵,还觉得事情呈现了转机,但是却听那道不急不缓的声线蓦地一转:
“如果那般,印夫人我会帮你奉养……”
嘉靖帝冷声。
“来人,带七公主下去验身!把随驾的太医全数传来,对了,另有玄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