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乒乓一声,倒是明珠有力摔了手中的瓷盅,蓦地从绣床上站起。
话虽如许说,可她心中也是半点没有底。上一次前来枪亲她闭门不出只当耳聋眼瞎,直等明珠投水没了气味这才半信半疑从屋中出来,打发下人前去请医;这一次,她虽不至于不闻不问,不过已经筹算把明珠扔给贾贺和范崇武,最好闹得越大越好,干脆让他们一较高低,珠落谁手全凭本领。
她一边说一遍察看着明珠的神采。
“窦姨娘,珠儿不懂事,你这个做姨娘的也不教教她!你忘了老爷之前是如何叮咛你的?”
“如果还不长记性,孙妈妈去把媒婆子找来,本日便把他们发卖了!”
“早不早可不是你我说了算!” 贾贺再摇折扇,一扫方才的温雅,对试图溜出大厅的封姨娘咧了咧嘴。
庞氏脾气简朴卤莽,现在亲见明珠既然已战役常无二,当下便叮咛窦氏。
话音刚落,孙妈妈便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扑将过来,二话不说便先擒在了惶恐失措的窦氏和翠盏,还未等庞氏发话,抬手便给她二人一人几记耳光,一时惨呼声起。
“这么说,你是不从了?”见明珠一双眸子寒凉如冰,庞氏堆积起来的好脾气再也维系不下去。
“如果珠儿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要硬闯了啊!明家多次失期于我等,前次又说珠儿落水 ,再等下去不知此次又会演一场甚么戏?”
当下便叩首道。
“小小的庶女,还和我讲端方?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孙妈妈――”
而庞氏也没有重视到她行动的不当,只睁大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明珠猛看。先前窦氏欢天喜地地来禀报女儿醒了,她还觉得这贱人思念女儿疯了,呈现幻觉胡言乱语;可看其和丫环满屋子忙前忙后,一鼓作气卸下白绫,弄走香炉,连先前打发畴昔的霉烂银子也被她退了返来,不由讶异。
“传闻珠儿大安了,贾公子和范少爷便来看望,现在客已在前厅坐着了。窦姨娘还不快让珠儿换身衣裳,免得丢了明家的脸面,老爷见怪下来大师都讨不了好!”
“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我一个女儿家,天然没有说话的份,避嫌还来不及,莫非还到前厅和那两个男人拉扯,鬼不成鬼,贼不成贼,这是明家教女的端方?”
这般唤着,却仍然坐着不动,如此差劲贱民还不配她国公府蜜斯施礼,看得窦氏和翠盏只咂舌。
至于京中那两位如何交代,明珠咽气的这两天她早有筹算,便让侄女儿庞胧烟顶了明珠的名字入京代嫁。归正奉县山高天子远,胧烟表面虽不及明珠超卓,却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总之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能白白华侈那好姻缘!
大厅内,贾贺和范崇武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封姨娘皮笑肉不笑地陪坐很久,遣丫环红环去窦氏门前看了几遭,都不见明珠几人出来,内心焦心不已。再看两位公子皆是一副杀气腾腾不怀美意的凶悍模样,心底更是大战。平常工致的能哄得明堂畅怀、庞氏眉眼熟笑的一张嘴,现在却一句标致话都说不出来,只微抿嘴唇勉强挤出一丝笑。
“你不出去?”
“停止!”
“明家收了你贾府的礼不假,然我范家亦是三媒九聘,哪一样都没有草率。贾公子这句话未免太为时过早?”
“美人理妆本就娴雅悠缓,再加上珠儿那样千里挑一的好边幅,范公子如果等不得便先回吧,珠儿有鄙人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