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总有你我安身立命之所,哪怕是粗茶淡饭,我也情愿和你执手平生。”
“珠儿,白日是我混账,现在我已经全都想通了,彻夜就带你分开仗坑,远走高飞!”
“不,我倒是有个好主张,你若真盘算主张娶我,便好歹试上一试。”
“如何?你不肯意啊?”
掌灯时分,明珠又亲身替窦姨娘双颊上了回药,庞氏最妒妾室比她貌美,以是那日责打窦姨娘时,孙婆子这老货用心下了死手,导致窦姨娘规复得不似翠盏那般快,两日畴昔肿还未全消下,明珠命窦姨娘的丫环冬莺去厨房叮咛要碗薏米绿豆粥,利于消肿清热,岂料去了半日却白手而归。
窦姨娘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正要道不吃也无妨,却听那冬莺忿忿隧道。
她还魂前,小白花曾叮咛过,窦姨娘身边的冬莺是个聪明的丫头,就是性子太冲了,没有她的翠盏沉稳,现在看来都是傻话,窦姨娘那样软弱的人,在明府没受大罪,除了明堂好色外,只怕也有冬莺几分功绩,可惜一个聪明丫环,偏跟了两个不成器的主子。
“那里是真没有!清楚是厨房的赵婆子势利眼,受了夫人那边的交代,用心要刁难我们,畴前老爷宠嬖姨娘,夫人便和二姨娘一唱一和,生生把姨娘挑衅成个爱拈酸妒忌的人,又诬告姨娘常常往娘家搬梯己,以是迩来老爷的宠幸才淡了,连暮年赐给姨娘的东西,也都被二姨娘阿谁贪得无厌的,拉拢了咱屋里人顺得差未几了,偏生姨娘还装不晓得,一向忍着……”
半晌后,只见墙头上跳下一小我来,借着月光,冬莺看清了他的体貌,心下暗惊,不由对明珠交给她的第一件差事有些犹疑,乃至感觉明珠这是在摸索她的忠心,她咽了口唾沫,扑灭手中的灯笼,俄然亮起的火光将那人吓得连退几步,冬莺忙低声道。
明珠昂首,一双眼睛如朝露,泪光闪闪满含希冀。
明珠站起家,将药膏递给翠盏,对窦姨娘浅笑。
见许文驰面色青白,咬着下唇难发一言,明珠又想起姜婳曾经对她说过,对于高傲的男人,要恰当泼一泼他冷水,却也不能过分伤他自负。
月光如水,轻柔轻晃,在青石板小径上映出一层浅浅的蓝,明珠踩在上头,眯眼沐浴着夏夜的风,只觉活着的感受真是再舒畅不过了,她瞥见草地上开着一片红白相间的圆形小花,之前仿佛从未见过,便不由多看了几眼。
“亲贤能远小人?你还念过书?”
明珠嘲笑一声。
不管如何说,明珠这一番话确切震惊了许文驰内心把柄,他既读圣贤书,天然重视礼数,若非万般无法,又何必出此下策?
“这、这是小时候听蜜斯读书,便留了心,跟着胡乱学了些,最多比别人多熟谙几个字罢了。”
许文驰踉跄一步,深深闭眼,苦笑道。
这席话如果是小白花听了,只怕要打动得泪流满面了吧?可惜她季明珠见多识广,这类穷酸不靠谱的誓词,的确让她嗤之以鼻,矜持才高的人老是天生一股傲气,让人家繁华蜜斯跟着你粗茶淡饭,还说得好似多大的恩赏普通,将来若真起家,谁知又会不会如韦泽那般?
冬莺双肩一抖,扑通跪倒在地,咬牙脱口道。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想,只是你明家如此嫌贫爱富,只怕统统都只能是梦幻泡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