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呢?莫非就一点风声也没有?”
一家人正合计着,门扉乍响,京兆尹的兵士俄然破门而入,女眷们赶紧惊叫闪躲到屏风以后,只要明珠双手拢袖,波澜不惊站在原地。起首突入的张冲见了明珠,目中尽是冷傲之色,暗安闲心中感慨,公然是个出挑的美人儿,难怪贵妃娘娘容不下她。
苏荡居高临下地坐在顿时,披风被夜风鼓起,他的亲信廖武正在厉声呵叱京兆尹世人。
明瑛经她提点,初梦初醒,快步了走出去,庞氏见儿子竟那么听明珠的指派,心中极度不快,冷哼道。
苏荡嘲笑。
和顺的声声响起,姬尘渐渐跨进门栏,明珠昂首与他打了个照面,不由一愣,她当初只道韦泽那般边幅已是极好,却没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面前这个年青男人更是漂亮无双,如雨后空山,清旷绝尘,只是那对凤目虽美,墨黑的瞳孔浮泛毫无焦距。
蒋玉衡的坐骑乌椎踏雪乃大宛名驹,脚程快如流星,可苏荡先行一步,相互已拉下间隔,蒋玉衡干脆扬起马鞭,转道往深巷中去抄捷径,一阵疾走赶到明府门前时,见苏荡被京兆尹的卫兵拦下,不由松了口气。
崇明听得一头雾水,所谓明女人必定是之前被明瑛大肆衬着的那位奉县美女,蒋贵妃对弟弟一贯宠嬖,从不管他在脂粉圈里如何厮混,而公子虽有集美之好,却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落空分寸,究竟产生了何事,值得蒋贵妃对那商门之女痛下杀手?
“不必你们操心,明珠乃小爷将要抬进门的贵妾,她有病没病,小爷本日非得亲眼看看!”
“即便借给下官一百个胆量,也不敢拦着公子,只是明家有人染了天花,里头极其凶恶,公子这般金贵,如果染了些甚么,下官如何向苏大人交代呐!”
“一群瞎了狗眼的主子!连我家公子的台端也敢拦?”
姬尘乃失明之人,却又叫他如何看?
一旁张冲眼看着这叫下属尴尬的局面,却淡然视之,并不上前禁止,明珠重视到这个细节,心中有了计算。
蒋玉衡虽为猎艳而来,但面对苏荡找茬,他倒也乐得作陪,手中玳瑁扇柄小扣桌沿合着乐律节拍,竞价之事全由身边侍从代庖,便是黄金逝如流水,也似与己毫无相干。
苏荡在京兆尹世人惊诧的目光中,大步流星跨入门中,世人纷繁禁止,苏荡不屑地哼了一声,见姬尘循声转过身来,他便环胸打量着那张美若白玉的面庞,轻视道。
还好姬尘终究收回沉思,点头道。
苏、蒋两家各自占着权势庞大,一贯不把姬尘放在眼中,竟明目张胆在京兆尹中安插耳目,是以盛京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蒋玉衡话音刚落,门外侍卫便带进一名小吏来,蒋玉衡抬手禁止他施礼,小吏会心,赶紧快步上前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姬尘久久无言,看他神采,仿佛是在走神,明珠有些纳罕,按说此人脾气暖和,面对将死之人的这一点小小要求,应当不会难堪才是,却不知贰心中做甚么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