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见到弟弟连夜入宫,蒋玉媛只当二弟有甚么急事,敏捷屏退摆布,只让亲信绣莹在门外守着,待听清蒋三的来意,当下便变了色彩!也不顾保养恰当的玉手,猛地一掌拍在案上,只震得上桌上的青釉茶碗都颤了一颤。
“夜寒露重,胧月珠已在楼上,明女人请随我来——”
明珠唇角一勾,心中虽闪过冷傲,倒是目无变色。都道红粉骷髅,饶是那张面皮再灼眼,谁晓得内里又藏了甚么样一只画皮鬼?
“我此次大要上是放纵于她,实则却也是为了我们蒋家考虑。姐姐可传闻九王在万安寺出事的委曲?便是这个丫头从中转圜,助大理寺破结案。”
蒋玉衡此人向来我行我素,在家里又非宗子,无需建功立业,不知不觉间便成为了京中着名的风@流浪荡子,让刑部尚书蒋忠佳耦非常头痛,偏生又无可何如。姐弟两人相处数十载,蒋玉媛自也明白这个弟弟如故意瞒天过海,当然也有这个本领。
听着这带了笑意的声音,明珠抬起眼。蒋玉衡本日比往昔随便,长发只束起部分用一根白玉簪子绾住,余下的尽数披垂在身后,和着身上的红色广袖长袍,被头上晃白的月光拖曳出一个姿势漂渺的剪影,仿若一副适意山川画。
送到唇边的茶盏被她悄悄放下,蒋玉媛美艳的眼中闪过一丝警告。
转眼便到了约按光阴。不知是不是用心和苏家叫板,蒋玉衡命崇明驾了一辆乌木制成的宝鼎香车早早便到明府接人。车身上狻猊举头瞪蹄,持重威风;拉开车门,内里的风景却又是另一番截然不消气象:锦绸为垫,罗缎作帘,指甲盖大小的垂珠遮颜,再加上鼻端那如有似无的百合暗香以及小几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生果点心,真是温雅中透着温馨,还侧面流露着备车人的用心,看得冬莺感慨不已。
“好啊你,为奉迎个卑贱的商门女,竟把主张打到了本宫的头上。蒋玉衡啊蒋玉衡,你内心还要我这个姐姐吗?”
获得必定的答案,明珠轻笑。
明珠猛地收掌,信纸在本技艺心被拽紧皱成一团,被她扔进尚未燃烧的烛台烧成灰烬。当日她让袁凤茵通过黄家花农给她传信,只是前面因为三哥的插手,让统统都化为泡影。明珠还觉得经历此事,袁凤茵定然元气大伤,难以翻身,短时候内不会有所行动;不过她却只猜中了一半。信中袁凤茵表示梁家高低思疑她已失贞,在梁府职位岌岌可危,刚巧梁润一名姬妾坏了身孕,因而筹算向明珠讨要致胎儿畸变的香料;作为互换,她含混地表示会向明珠流露一个关于镇西侯府的大事,只等明珠奉上香料的时候奉告。
“她敢开价,我便给得起,不过,我但愿她值这个价。”
见冬莺一脸担忧,明珠笑了一笑。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马车却忽地一顿,听到车前崇明的声音,本来是摘星楼到了。冬莺推开车门,跳上马车正要扶明珠下来,却被一个高大矗立的人影抢先一步挡到侧面,冬莺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却合上了手中的折扇很天然地送到了她手中,本身则伸手递了畴昔。
“是奴婢多嘴了!”
“想必方才在车中和丫环的打趣话被公子晓得了,明珠在此先向蒋公子赔罪。”
还真让三哥说中了!
“蜜斯,是蒋公子身边的崇侍卫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