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与镇西侯府同气连枝,当年搀扶献帝上位时都出了很多力,是以只是贪墨些银子,献帝也很宽大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给他们的特别殊荣,这一次梁瑞英固然胃口大得过分,但献帝大怒之下,却也没有完整撕破脸严惩的动机。
“也是,那你命虚宿过来一趟。”
斗宿不明白姬尘为何如此喜怒无常,不敢再问,只是冷静驾车,雪夜中,一个斑点跃过房檐落在街道中心,缓慢地朝着他们奔来,斗宿警戒地拉了一把马缰,按住腰间佩刀,却发明那身影非常眼熟。
“殿下有话叮咛?”
至于孔尚书那边,也不必担忧,以往将军府仗着镇西侯的干系,不把他兵部尚书放在眼里,孔老头心中早已憋着股肝火,加上此前很多人都晓得镇西侯义子梁固要求娶孔家蜜斯,成果却暗里与庞胧烟暗通曲款,也算狠狠地打了孔家的脸,让人感觉孔蕴崎的女儿还不如上不得台面的商门女,孔老头内心岂不记恨?
“殿下,那封血书上的五百人都是真名实姓的,万一落到梁家人手上,他们定会大肆抨击,一网打尽,现在还对季三少的忠心耿耿的旧部委实未几了,如果再丧失一二……”
“可举凡触及朝中官员的案子,莫非不该是刑部分内的事?”
与官方的凄冷分歧,献帝的寝宫紫宸殿现在倒是暖意融融,暖阁里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房间四个角落各放着一座铜鹤炉,腹中填的不是银霜碳,而是上好的蜡烛,烧起来无烟有趣,另有淡淡的香味,可献帝不喜好这味道,又命人在香鼎中燃了极品龙涎香。
献帝迫不及待地抽出那张血迹班驳的信纸,一行行阅过,顿时倒吸一口寒气,上头不止棉衣一事,另有米粮掺沙,药品以次充好,拖欠军饷等各种罪行,落款处密密麻麻满是按着血指印的署名,足有五页之多,大多写得七扭八歪,非常艰巨,想来底层的兵士,识字的又能有几个,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怎敢联名告御状?
他太体味本身这位皇兄了,他可没甚么成为千古明君的鸿愿,他最看中的不过是皇权安定,身下这把龙椅稳稳铛铛不会被人颠覆罢了。
“你说甚么!”
“臣深夜打搅陛下歇息,理应重罚,只是此事告急,臣不敢迟误。”
公然献帝烦躁地推开银琴,猛地起家,在羊绒地毯上来回踱步。
姬尘笔挺地立在殿中等待献帝,闻惯了明珠身上的浅香,他只感觉这股浓烈的香气非常刺鼻,熏得他双眉微蹙,宫女银琴见状,忙将鼎中香料挑出几块,又支起轩窗散了散味道,这才含情脉脉地痴望着他。
“朕看你这两年也变无能了,不如就把这件事交给你来查如何?”
“尚书大人一贯廉洁,断不会做剥削军饷的事。三万两白银兵部已于上月全数拨给了梁瑞英少将,账目清楚……或许这此中有甚么曲解,听闻梁蒋两家丧事将近,梁少将又极其心疼这位堂妹,镇西侯府与梁大将军府忙着婚事,也有能够是是以忽视了军务。”
斗宿话音未落,姬尘已拉开车帘,见本身的手上面色惨白地跪倒在他脚下,背上肩上模糊有几处血痕,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厉声诘问。
献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银琴便是他的通房大丫环,按理说献帝即位后,也该封个美人,但或许是这亲信照顾得太殷勤了,献帝竟舍不得让她自主流派,固然名义上是婢,实在权力比浅显的妃嫔还要大,又是日日奉养在帝王侧,说话很有分量,后宫的妃嫔包含蒋玉媛在内,都对她非常凑趣。银琴也是个通透的,比起做个微不敷道的美人,帝王面前说得上话的红人要津润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