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义冷着脸移开目光,没有看他。
明瑛心下一动,他也并非绝情之人,对庞氏如何都还是有母子之情的,当初把她送走,一来母亲是个疯女人,对明家绝无好处,二来明堂对峙,明珠又撺掇着抬了窦氏上位,他没有体例。但如果庞氏真的病愈了,畴前那些来由便站不住脚了……
“庞氏不是疯了吗?如何就好了,传闻还和变了小我似的,和顺得很,蜜斯,她如果返来,那夫人如何办?老爷不会把夫人降为姨娘吧?”
见明瑛摆荡,庞夫人赶紧帮腔。
“许兄,来日方长。”
许文驰的事让明瑛非常担忧了一阵,幸亏有惊无险,但因为此前他对许文驰的态度,让明珠非常发了一通脾气,连带着明堂、窦氏也跟着抱怨他,就连言玉珂,也讽刺他拜高踩低,小人嘴脸难入皇上的眼。
“卫大人,你说,我这一年,究竟是图个甚么?我图甚么!”
明珠心中暗叹一声,说实话,她也晓得,许文驰是有些陈腐脆弱,但对小白花还是一片真情,当初没有在她投湖后及时呈现,必定事出无法,然,她代替小白花做了明珠,却没有筹算通盘领受她的畴昔,与其吊着许文驰,不如快打斩乱麻,也好让他令觅良伴。
许文驰的缴文固然给他晋升了必然名誉,但檄文的内容,并未在举目白丁的奉县广为传播,是以明珠随口便能一字不差地念出,赵德义也不得不信,加上瞥见许文驰面上神采,更是坐实了代笔一事。
“卫郎可曾说动许文驰?”
薄衫触水,紧紧包裹住皮肤,卫长卿喉头一动,伸手将她扯进水中,一番云雨自不必提。
卫长卿内心非常瞧不起许文驰的做派,为了个女子一蹶不振,他本来也没希冀靠许文驰,能真的从姬尘手上把明珠夺过来,乃至能够说,明天的结局早在他料想当中,他要的,只是一个对明珠和姬尘挟恨在心的许文驰。
“我母亲如何了?莫非病情减轻了?”
卫长卿回到卫府,讨厌地换下带着浑身酒气的衣袍,几个丫环抬了木桶香汤出去,卫长卿浸入水中,梁端阳缓缓走了出去,杏红绉纱薄衫勾画着诱人的身形,一双柔胰撩起卫长卿披在背上的乌发,低声问。
提起庞氏,明瑛这才收敛了嘲笑,握紧茶杯。
“她当真,这么狠心?”
庞大舅点头如捣蒜。
“珠儿,方才你说的那番话……都是真的?在你眼中,我当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庞胧烟和庞家人早已被我握在掌中,自是言听计从,只要此事成了,明珠便会下狱,沦为盛京着名的毒妇,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史炎与我爹乃是至好,我们定能先姬尘一步,将她从牢中换出,届时她没有身份,也见不得光,收在我们府中做个姬妾没人会重视。”
“不是这事,是关于你母亲……”
梁端阳俯身,在卫长卿的薄唇上展转轻啄。
动静很快传到明珠耳中,她也不由怔了怔,冬莺和银莲都在中间道。
许文驰因而只得生生忍下,目送献帝的銮驾拜别。
“听到我与许文驰的畴昔,你好似……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