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若点点头,道:“信赖。”
程悠若看着烛火映着秦太后的面庞,虽是与第一次相见不过半年的时候,但是此时看着她,倒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衰老之态。她还未到四十岁,再加上保养得宜,向来看起来只要三十出头儿的模样。但是此时,眸光中的沧桑却仿佛已经颠末端五六十年一世的光阴。
“最聪明的人, 常常也是最笨拙之人。该用心的时候,却用了脑筋;该用脑筋的时候,却用了心”,太后道,“但愿你在有生之年,没有机遇体味到哀家这一番话的意义。倘如有一日,你真的体味到了这句话……哀家再送你两个字,到时候你若能记得起来,但愿你能细心咀嚼一番。”
并未看他,两人只是这么坐在一张桌子的两端,各自看着窗外飘雪。但是这两个字,倒是全然由心而出。即便他是她的大仇敌,但是时至本日,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信赖他。就如这一次对于龙陵玉的事情,他会算计她, 但是他绝对不会伤害她。奇特的是,这类信赖,即便是对龙陵夜,都未曾有。
莫非说龙非然一向背着本身在做筹办,因为觉得本身是龙陵玉的人,以是防着本身,以是这一道圣旨才会下得如此俄然?倘若真的是如许的话,倒反而让她放下心来了。起码申明龙非然不是真的生无可恋,起码申明他还是按常理出牌的。只要他按常理出牌,龙陵夜那边的应对就不会呈现甚么题目。
“放下”,太后看着程悠若的眼睛,缓缓道,“放下执念,放下往昔爱恨;只往前走,莫要回顾。”
龙非然笑笑,倒是不语。程悠若也不诘问下去。毕竟从龙非然这一番毫无征象的行动看来,这一段日子里他一向留在凤昭宫,一定是出于至心。更有能够的,只是在给她打障眼法罢了。
“陛下待臣妾好,是因为臣妾是程悠若么?”程悠若只是问道。
“今冬的雪特别多”,龙非然道,“朕刚即位的那一年,也是这般连日飘雪。紫嫣,倘若朕当初没有派陆元夕去靠近你的话,或许这统统都不会产生了……你,悔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