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捻起枚荔枝剥着皮,悠悠道:“不管是谁,都不敷为惧。”上一世李隆基掌管天子亲军,部下兵士近万人不成小觑,可这一世她不给对方这个机遇,对便利如同蝼蚁普通,只消她动脱手指便可化为肉泥。如此一看,要想抓住他的把柄,还要恰当推他一把。果壳剥下,她将瓤肉送到上官婉儿唇边,弯唇轻道:“给。”
如是过了六年,大周朝在李令月的统治下蒸蒸日上,四海平,蛮夷佩服,百姓安乐,五谷歉收,便就连昔日的卖爵鬻官都少了很多。眼瞧着小玄儿从总角小儿一日日长成豆蔻少女,李令月更是欣喜不已。她仅此一个女儿,天然爱好备至,便就连皇位都想赏赐给她,可她如许想,别人却有非议。特别是那些李氏宗亲,更是存有微词,鼓动朝中官员上诏,但愿李令月将李显一家接至洛阳。
末一句带了丝哀告,韦氏听后,忖着他的言语,渐渐叹了口气,“你说得在理。我们留在这里,不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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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淡淡觑向二哥,唇角微勾,却不带笑意,“大哥身份高贵,左卫将军之前也不过是他的部属。”
李令月点头,“我就这一个女儿,太女天然是她的。先给她培养些亲信大臣吧。是了,我那几个侄儿迩来可还安生?”
一年后,苏慕凝守孝返来,李令月想着她从一品的身份,便破格擢升至凤阁通事舍人。姜婉容也一并从九品的处所县尉升至正八品下的监察御史。别的,念及相王守孝期至,李令月又为他的几个后代各自封了爵位,天然只是名分,并无实权。
韦氏听他这么说,亦觉有理,可叫她一辈子待在阔别权力中间的处所,也甚是难忍。双手攒拳,她方想再出言相劝,却被李显瞪了一眼,“阿韦,别想着那些不该得的。眼下我们后代双全,粮食充足,除了出不了房州,另有甚么不满的?切不成再有非分之想,阿月能将八弟拉下来,定同母亲一样心狠。她不会将好不轻易夺来的帝位送人。为了后代们,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好不好?”
“嗯。”李令月附上她的手,微微苦笑,“凝儿要为慕蓁守孝一年,姜婉容为了陪她,自请去当个县尉。朕欲培养的新科的状元榜眼,真是可惜了。”
李显的住处早在李令月即位后换了地点,此时的庐陵王府依山傍水,气势恢宏。李显见着人来,先是一怔,听过来意,却又是蹙了眉头。韦氏鼓动他应下,李显却揽着她的手回了阁房,斥道:“你傻啊,这个时头还敢归去?”
上官婉儿回道:“你将他们都安设在宫里,不是照看马匹就是把守书卷,连个兵都不让他们带,又能出些甚么事?”想到苏慕蓁的死,她忽又问:“先前你思疑慕蓁的死与几个孩子有关,现在瞧出是谁了么?”
“哦?”李令月和上官婉儿都觑向她,武易凰却也不惊,淡淡笑道:“两位娘亲莫不要忘了,人派去了,请不请得返来可给看母舅。”
上官婉儿为她拆着珠钗,婉娈道:“信,兹如果你说的,我便信。”
“嗯。”李令月端了茶杯饮下,敛容道,“内宅的女人善妒,若教她们瞧见有人能够不必共享一个男人,定会羡慕,到时她们会悔怨本身的陋劣,也许就开了窍,教诲女儿读些史乘,今后也考取个功名。”
上官婉儿单手撘在她的肩上,应道:“恰是,这事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