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禾晏当时说过的话。
这旬日,禾云生过的生不如死,每天夜里都没法入眠。他想听到禾晏的动静,又怕听到禾晏的动静。好险已颠末端旬日,官府还没抓到禾晏,这或许从另一方面来讲,禾晏安然了。
可他又忍不住想,禾晏现在还在都城中,她能去哪儿?除了禾家她没有熟谙的朋友,她必将在外流浪。也不知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想到这里,禾云生的脚步不觉更快了些。
“我驰念都城的绿豆汤了,”小麦砸吧砸吧嘴,“做好了盛在碗里,放在井里浸几个钟头,端出来撒点糖,又甜又凉,真解渴!”
都城这几日一派安静,朝中却有暗潮涌动。春终究走到了绝顶,立夏后,绵绵雨水仿佛无穷无尽,整座城都笼在烟雨中。
“从这里到凉州,还要两月余,”禾晏往嘴里注水,“渐渐来。”
他一向放在怀中,是以纸包也没有打湿,被庇护的干清干净,禾云生抖动手将纸包拆开,瞥见内里的东西。
说到肖珏,禾晏心中发笑。
柳泉居之以是叫柳泉居,便是因为酒馆后门有一处泉眼,泉水边上便是一排柳树。这个雨天酒馆没甚么人,禾云生出来的时候,都没人重视。
禾云生蹲下身去。
她当兵跟着大伙儿一块儿去凉州,日夜兼程的赶路,早晨就宿在野地的帐篷里,就如许,也连肖珏一面都没看到。他同部下是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夜里想必住的帐篷也和小兵的分歧。加上畴前在贤昌馆的时候,禾晏就晓得肖珏此人最为讲究,肖家含着金汤勺出世的二公子,吃穿用度,公主也不见得那么邃密。
这些日子,他已经在家中四周查探过,监督禾家的范家人已经全数撤走,才敢放心出门。他换了件旧衣,不惹人重视,低着头戴着斗笠从后门出去,冒雨走进了雨幕中。
待分开后,便又小跑着回家。一向到了家中,禾绥不在,禾云生回到本身屋子,将门锁上,才将纸包取出来。
“我已当兵,去往凉州,山长水阔,恕不一一。春寒过后,继以炎暑,务望尚自珍为盼。他日相逢,千万保重。”
半晌后,有人哽咽出声。
雨下大了,禾云生戴着斗笠出了门。禾晏出过后,他便临时停下去学馆,禾晏交代他说五今后去柳泉居取信,本日已经是第旬日了,禾云生才瞅得空地出门。他怕范家人守在内里察看他动静,禾晏好不轻易为他们禾家争夺来的机遇,不能毁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