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跟在他前面,一个头两个大,嘴里叫着:“等等,肖珏,四姨娘还在前面……”
济阳城仿佛没有春季和夏季,永久都是这般如夏绵长,河风送来飒爽凉意,禾晏与肖珏并肩走着,肖遥趴在肖珏的肩上,呼吸安稳,睡得正香。
禾晏如何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楚昭。
禾晏道:“叫肖遥,快三岁了。”
禾晏瞧见这侍卫有些眼熟,不由很多看了两眼,崔越之笑道:“肖二奶奶,可还熟谙木夷?”
禾晏:“……”
“肖都督,”楚昭亦是诧然,随即笑道:“好久不见了。”
当年楚昭夜里将她骗出来,好一通肉麻至极的剖明,惹得最后肖珏勃然大怒,她哄了好一阵子。现在时过境迁,很多事情也都早已放心,他固然是“楚四公子”,可实在现在,他应当仅仅只是“楚昭”了。
禾晏悄悄握紧了肖珏的手,肖珏抬了抬眼,唇角微微一翘。
只是迎着四姨娘求知若渴的目光,禾晏也不好教她绝望,便又开端神侃道:“这驭夫之术,看似在驭,其实在放,你就……张弛有度,若即若离,时而冷若冰霜,时而节女缠郎,咳,或许驭着驭着,就熟能生巧了。”
自背面走出来的女人,一身嫁衣如火,济阳城最好的绣女织形成的嫁衣上,缀了细碎的流苏和铃铛,走起路来的时候,叮咚作响,裙摆极长,如绽放的花。比这嫁衣还要素净的是女人的脸,金冠衬的她的脸庞洁白又小巧,她生的和穆红锦格外类似,眼尾描了飞红,精美又夺目,但又比穆红锦多了几分肆意的活泼。
只是,木夷瞧见了禾晏以后,那点成熟与慎重便飞速消逝,变得踟躇而冲动起来,似是想看又不敢看,莫名的有点羞怯。
“她已经归去了。”
禾晏见到肖珏呈现的顷刻,内心就道了一声糟糕,此人不知为何,每次在这类环境下,呈现的老是格外刚巧。当年就对楚昭耿耿于怀,时隔多年,看他眼下这神采,只怕也不会漂亮到那里去。
穆红锦笑起来:“林公子如果感觉孤傲,不如在济阳城里久留一阵子,城中好女人多得很,说不准,就碰到了林公子的缘分。”
“多年不见,小殿下都长成大女人了。”林双鹤瞧着瞧着,竟生出一点为人父的欣喜之感,不过倏而,他就叹道:“没想到小殿下都结婚了,我竟然还是孤身一人。”
他这逗女子高兴的工夫,这些年又长了很多,穆红锦“噗嗤”一声笑了,而后摇了点头,抚了抚一边的鬓发,叹道:“老了,说甚么天姿国色。”她的目光被肖珏怀里的肖遥吸引,轻声道:“这就是肖都督的令媛?本年几岁了?”
禾晏无话可说。
“白云满地江湖阔,著我清闲安闲行,”楚昭看向她,笑道:“阿禾很会取名字。”
许是因为穆小楼大婚,现在的王府,瞧着比当年热烈了很多,到处张灯结彩,到处都贴着剪好的“喜”字,因而本来因空旷显得冷僻的王府,就变得都丽堂皇了起来。
肖珏从内里走出去,见她又在调戏肖遥,无言半晌,走过来将肖遥抱起,道:“用饭了。”
禾晏沉默。
“如何,不跟你的楚四公子持续话旧?”他语带讽刺。
“我在这里买糖人,刚巧遇见了楚四公子,就说了两句话。”禾晏委宛的解释:“才说了两句,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