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顾元浅笑盈盈地叫了声,声音清越,难掩高兴之情。仿佛两人之间,没有产生过任何不快,仿佛还是半年之前,父慈女孝的时候那般。她拉着乔暮阳献宝似地把人往沈墨面前一推,“父亲,这是珅儿。珅儿初来大锦很多端方都不懂,女儿便把珅儿交给父亲了,父亲可帮我看好他了,千万别让他肇事,闹甚么笑话。”说罢,也不等别人有甚么反应,就自顾自地回女方席去了。
“见么?”乔暮阳踌躇着扣问顾元微,毕竟他们毕竟是她的父亲与青梅竹马。
此次夜宴比之往年,算是大肆筹办了,只是,能有幸插手这晚宴的,也是寥寥可数,家世上与往年不同不大,几位皇室宗亲,御封的镇国侯杜士彬与辅国侯顾楷及家眷,萧、秦、林、王、佟五大世家及其家眷。独一与往年分歧的,是此次各大师族中,未曾婚配的公子来很多些,这天然是与七皇女与九皇女选婿之事分不开了。
与沈墨同席的,是辅国侯顾楷的夫君佟氏。
清州小榭乃是宫中一景,建于十里荷塘正中,只一条九曲回廊与河岸相连。如果隆冬之时,莲花盛开,轻风过处,送来缕缕暗香,便真恰是一处视觉与嗅觉的贪吃盛宴。
沈墨在佟氏慧英轻声问话中转过身,正与方才站定在小榭出入处的顾元微四目相接。
顾元微但笑不语,舀了勺甜汤送到乔暮阳唇边,“这甜汤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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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小辈给长辈见礼以后,又是相互见礼,以后便落了座。
此时,虽是花期已过,莲花美景不在,那田田的叶子,仍还倔强的鹄立,轻风拂来,叶子颤抖,倒也别有一番清爽味道。
“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我倒要看看,他日他要如安在我顾府安身。回府!”
沈墨与乔暮轩被人引至男方席位中居中之处。
沈墨靠着身后的软垫,视野偶尔划过乔暮轩的肚子,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老天这个打趣,真是开得大了。刚才听到阿砚说微儿返来了的时候,他也是一下子懵了。一刹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独一想到的,就是要见顾元微一面,让她明白,乔暮阳的死,是他志愿的。
乔暮轩垂着头,捂着凸起的肚子,缩在马车角落里,仿如一个隐形人。听到临时还见不到顾元微,他顿时悄悄松了口气。只是,再晚也不过本日的晚宴,届时......他该如何与表姐解释这个孩子。他蹙着眉头,袖下十指不由地绞在了一起。
“咦,这就是微儿与那位新娶的金海国隐郡王么?”
佟氏慧英有些感慨地说着些畴昔的事情,见沈墨亦暴露了些许笑容,悄悄牵起他的手语气温和的说道,“现在,时过境迁,婶娘虽不肯提起旧事,可当她传闻微儿死而复活之事,也是掩不住的忧色,不若过两日你与微儿,回府看看众位长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