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河在旁说：“姑姑，她现在不叫张三女人了，她改名了，叫张九歌。只可惜，她现在得了哑疾，不能说话了。”
九歌却有些了然，客居太原王府的这些日子，偶尔间闻声太多太原府幕僚畅聊天下，加上慕容令与段清河对话从不避着她，从这些信息中，她模糊能够拼集出的慕容燕皇族的很多密辛。若真如清河所言，段昭仪与皇后同日出产，段昭仪有身已久，却产下眼看有不敷之症的死婴，而皇后因宫殿走水小产，却安然无恙生下了安康的婴儿，失实有些蹊跷。
段清河闻声醒了过来，段昭仪放下书悄悄听着。
顿时，想起曾经鲜衣怒马少女郎，现在却在被困在深宫樊笼中，九歌心底俄然生出些同病相怜之感。不过是进宫一趟罢了，这有何难？因而点头应允。
段昭仪闻言，想起屈原《九歌》共十一篇，《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东君》《河伯》《山鬼》《国殇》《礼魂》，拉着九歌，看着她眼中似有破裂之感，心中忽而冒出“山鬼”二字，顿觉悲惨，只心疼道：“好孩子，今后，你便和清河一样，把我当作亲姑姑就好。”
段清河说：“我不能眼看着姑姑如许沉湎下去，我听父亲说，姑姑未出阁前，尤擅乐律歌舞，而我自小养在吴王府上，是当小子养大的，如果让我骑马射箭，我还能逞逞能，但乐律歌舞我倒是一窍不通。过些日子我要进宫去陪姑姑，不如你陪我一起去，我曾听师父说你颇通此道，或许师父能用乐律为你治病，你也能用乐律为我姑姑纾解些情感。你可愿陪我同去？”
段昭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冷傲，段清河最后唱的《越人歌》是她教的，等段清河自东晋返来，唱与她听改过的《越人歌》，她一向觉得，为她改曲的人起码也是个和本身年事相称久经沧桑的人，当即笑道：“你便是张三女人吧，我曾引你为知音，未曾想你还是个女儿郎。”说着便要起家拉张九歌入坐。
段清河闻言，咬住嘴唇，除了可足浑皇后，她想不出另有谁不肯她清查本相。
九歌点头，段清河持续道：“前些日子我与师父学医术，虽只学了些外相，但我进宫去陪姑姑，发明她久思成疾，有损寿元。现在公主都快三岁了，我找不到公主生母就是姑姑的证据，目睹公主与可足浑氏亲厚，我都不晓得这‘本相’是否有需求清查下去。”
公主感觉她靠近，伸手要她抱，段昭仪自是抱起了矮壮的公主，问道：“公主到这昭仪宫里来，但是有甚么事？”
九歌以轻纱遮面，随清河入宫，段昭仪宫殿与皇后宫殿本来离得很近，只因厥后皇后宫中失火，皇后便搬离了此处，燕帝慕容俊后宫妃嫔未几，近处住的嫔妃很少，燕帝也不常来，此处便显得比较萧瑟。
清河公主奶声奶气地答道：“我闻声有人操琴，我就来了。”说着一顿，持续道，“我早就闻声琴声了，但我母后总不准我往这边来，我明天是偷偷过来的，你们可要给我保密，不然我让我父皇打烂你们屁股。”说着嘘声道。
见三人笑，清河公主道：“刚才操琴的人我仿佛未曾见过，她是谁，我要奉告我母后，请她为我传授乐律管弦。”
段昭仪看向她身后，问道：“这位小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