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生笑道:“先帝传位于我时,曾对我说,六夷酋帅及掌权的大臣,若不顺从我的号令,可当即撤除他们。我遵循先帝旨意照办,不过杀了些乱臣贼子,如何到你们口中,我就成了暴君了?”
“不会有这个机遇了。”邓羌缓缓道,“本日我来,便是奉天王之命,劝你赴死的。”
“我不会杀他。”苻坚淡淡说:“不为你,哪怕为了故交,我也不会杀他。”见苻生不言,苻坚持续道,“我还会为冤死的雷弱儿、鱼遵、梁安等忠良的正名,让他们后代子孙清明净白活着。”
暴怒以后,苻生温馨了下来,好久,他提出要见苻坚。
邓羌还记得,当初怀玉在时,他被管束为苻生做事,怀玉总不肯见他。
苻生点点头,随即艰巨道:“他若随邓羌,今后,最多做个将军……你可否让他……认祖归宗……寡人不肯他姓邓……”
“无辜?”苻生仍旧笑着,不肯与他解释,只饮尽杯中酒。
“天王陛下幼有志度,博学多能,素偶然誉,为天下人诛杀暴君,在群臣的劝进下即位,怎能说皇位得来不正?”邓羌缓缓道。
邓羌还记得,他带着酒抱着孩子,到狱中看望苻生时,苻生见他怀中的孩子,笑道:“寡人这些年,夙来只体贴你是否为我杀了应杀的人,没想到你孩子都那么大了,是寡人之过。”
邓羌见他并无悔意,便说:“尚书令梁楞、左仆射梁安、太师鱼遵、丞相雷弱儿、太傅毛贵、司空王堕、右仆射段纯、吏部尚书辛牢等人,奉先帝之命帮手于你,却被你诛杀,他们及族人何其无辜?”
邓羌气极反笑,道“苻生,你当真胡涂!”饮罢杯中酒,将苻生怀中的孩子拉了过来,说:“走了永叙!”临走前,邓羌抱着孩子朝他说:“赵韶等二十余人尽数伏法,高祖所出公卿无不盼着你死,苻生,局势去矣……好自为之。”
邓羌这才重视到梁怀玉隆起的肚子,随即问道:“这是苻生的孩子?”
苻生将死之时,邓羌曾动过奉告苻生此事的心机,为免肇事端,生生忍了下来。
邓羌忙扶起她道:“我承诺你。”
两今后,电闪雷鸣,风雨交集,怀玉在暗室产子,陪侍宫女在邓羌安插侍卫的保护下,将孩子送出了宫。苻生当日像是感知到了甚么,仓促往皇后宫中赶来,为免苻生思疑,也为拖住苻生不使其发觉孩子踪迹,想到心愿已了,怀玉剑指苻生,吊颈他杀,而苻生慌乱之下,一箭射穿怀玉,自此死亡。
苻生闻言,答曰:“善。”
只见怀玉答道:“我从未向他提起过,阖宫高低除靠近外无人晓得此事,他忙着稳固帝位,忙着夜夜歌乐,忙实在施暴政……畴前,怀玉找不到机遇与他说,现在想来只怕是天意,怀玉只盼他长生永久不知此事,阿兄,怀玉不求孩子将来为我母家报仇,只盼孩子能阔别是非,安然长大,望阿兄成全……”说着向邓羌拜了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