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云在府入耳见秦帝苻生因为鱼昭仪有身时太医所用人参分量不敷而将太令枭首的事情,想到鱼小妹有身,叹了一叹,不知苻坚听到这动静后会是如何的表情。
鱼歌不答,叉着腰看向别处。谢玄见状,调笑道:“三女人,师父说你不抄完一百遍‘四书’不准出门,你现在但是破了戒了!”
苟云有些难堪,道:“姨母有些不舒畅,便先回房歇息了。”
“不舒畅?”苻坚说着,焦急往里走,想去看望母亲。苟云跟在前面,却不好说苟夫人在听到苻坚交回兵权后就闷闷不乐,闻声苻坚回府的动静时也不肯再在门前等待,径直回了屋去。
苻坚见鱼海直言不讳,答:“是。”
现在看到鱼海,看到他衰老且干枯的模样,苻坚一时醒了酒。两人闲话好久,苻坚毅不住问:“小侄有一事不明,恳请叔父指教。”
苻黄眉闻言心底腾起一股肝火,跪倒在地,道:“臣不敢!”
苟夫人笑道:“我本身的儿子,我能有甚么不晓得的?且不说等他班师回朝就与你结婚,就是结婚之前的事,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为你们办理好了。只是伉俪之间,总还得图个和和美美,郎情妾意不是?”
谢玄与王徽之等人哪听过这类话,面面相觑,而后哄堂大笑!鱼歌见他们笑,一时羞红了脸,咬牙昂首辩白道:“师父只说不准出门,又没说过不准我出哪道门!若意指我不准出城门,那么山阴城内我还是去得的!若意指我不准出谢府大门,那么谢府以内我也还是能够闲逛的!如果说不准我出这小院的门,那这院子我还是能够随便出入的!哪轮得着你来这儿幸灾乐祸了!”
鱼歌挥手道:“去就去!谁怕谁!”说着抬脚就走,王家诸子见状,纷繁笑着随后,鱼歌走到院门边,俄然顿住脚步。
鱼歌扔开他,说:“要玩到别处玩去,别来这院子里吵我!”
苟夫人拉着苟云坐下,脸上弥漫着喜气,拿过苟云绣好的并蒂莲,向她夸到:“瞧这小手巧的,这花都跟活了普通。”
长安城上旗号猎猎,街边站满了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看雄师还朝。年蒲月时,东海王苻坚广平王苻黄眉将军邓羌等人大败姚襄,擒获姚苌,自此以后,苻秦在关中的职位更加无人能够撼动。
苻坚仿佛正在兴头上,高兴道:“去找鱼小妹!”
大殿当中,文武百官早已齐聚,世人闻声鱼昭仪与陛下同来,皆低首敛眉,不敢出一言。这一年当中产生的事,世人皆有耳闻,没人能想到暮年间坊间传言才高出尘桀骜不驯的鱼小妹竟是如此枉顾礼俗心狠手辣之人。
几人打趣半天,告别了鱼歌,走了出去。鱼歌看着他们背影消逝在花径深处,悄悄叹了口气,回身回屋,铺纸研磨,提笔持续誊写四书。
老管家恍然大悟道:“本来是东海王,快请!”说着,让主子去请家主,说东海王深夜来访。
而此时的洛阳城,在桓温北伐带上三千多户归降布衣南归后,已仿佛一座空城。苻坚超出层层保卫到了鱼府门前,轻叩门环,老管家闻声上前开了门。
苻坚恭谨道:“陛下容禀,臣无功可请,臣上前,只是为了交出兵权。”
苻坚在随老管家一起到堂前时,映着月光看着鱼府中苦楚破败的模样,不由有些吃惊。鱼家的事,从江夫人去世到送“鱼歌”入宫他都有耳闻,在外一年,也曾听闻桓温北据洛阳时曾多次到鱼府求见鱼海,鱼海皆拒而不见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