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并未直接答复他的题目,只说:“你既晓得我让你在宫内是为了管束你母亲和兄长,令他们不能轻举妄动,你出宫一趟,天然也该当晓得,慕容氏族,现在对你态度如何。”
几日以后,凶信传来,当初他奉求探听动静的宫女在宫中暴毙,被人淹死在井内,不知遭受了甚么。也不知从那里传来的风言风语,有人说:“这小公子天生不祥,出世那日宫中就死了人,以后拜入太宰府中肄业,太宰暴毙,国破以后入了秦宫,他姐姐也弃他而去,现在,他奉求探听动静的宫女,也悄无声气地就死了……”
阿姊,逃出去了吗?
王猛出宫后,苻坚独坐未央宫,好久,才对身边的陪侍说:“走吧,去一趟紫阳宫。”
王猛在邺城时便传闻苻坚将慕容清河封为夫人,不知他与这公主之间是否有情素,也不太好劝,因而说:“当初陛下同意他入宫,一来是怀着仁慈之心,想让他免于世家诘难;二来是想借天下人之口,让燕皇室无人可用。陛下若做不了定夺,不如叩问初心,便知当如何定夺。”
苻坚闻言,低眉好久,俄然听到外边通传王猛自邺城回长安,求见于他,因而挥手让宦者下去。
当初母妃接了他到宫外团聚,不过才一日,便有重兵围府,来人虎视眈眈,口口声声说母妃送入宫中的人重伤了苻坚,是母后和阿姊教唆。可当他返回秦宫后,苻坚并不见他,命人将他直接送入紫阳宫中,封闭宫门,将他软禁在内,避而不见,到现在已是月余。
他仍记得,回到紫阳宫那日,身后的宫门缓缓关上,隔着厚厚的宫门,宦者说:“陛下命慕容夫人禁足,公子既然也是这紫阳宫的人,便也一同禁足吧!”随后,便是宫门上锁的锁链声。
再今后,只剩下几个老奴服侍着他,却因苻坚未免紫阳宫禁足,那里都去不了。
慕容冲哀号两声,说:“我晓得,你不能杀我,想用我来管束慕容家人。我问你,阿姊的死,是否与你有关,她与少师,现在葬在那边?”
他打门无人应,进了殿内,四下一片温馨,唤了几声阿姊,并无人答允,找了半天,终究找到了眼熟的宫女,慕容冲拉住她,那宫女便红了眼眶,偷偷抹泪说:“外边都说夫人逃出去了,可这宫墙那么高,她那么娇柔的女儿郎,如何逃出去呢?多数,是天子迁怒,指不定在哪儿受罚呢!”
到殿门前,苻坚便闻声了少年沙哑的声音,想来这少年长大,已到了变声之时。闻声门上的锁链有动静,慕容冲敛声屏气,恐怕本身听错,门被翻开,门口,鲜明站着苻坚。
慕容冲飞扑上前,却被侍卫拦住。苻坚也不睬他,径直走到院内当初与九歌同赴流水宴的处所。慕容冲被架着坐在苻坚身边,侍卫站在两旁,制止他有进一步行动。殿中的老奴见苻坚来,仓猝泡了茶来。苻坚闻着茶香,并未碰茶杯。
慕容冲闻言有些愣怔,拉着宫女说:“阿姊夙来待你不薄,我求你,你帮我探听探听,阿姊究竟是还在这宫里,还是真的逃出去了?”宫女点了点头,但第二日,那女奴便没了踪迹。
苻坚是晓得的,他小字凤皇,此举,无异于提示世人,慕容冲是他宫浑家,深得他喜好,慕容冲再次堕入旋涡中间,仿佛成了宫表里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