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暐不解,问:“甚么人的命能抵得过皇子和公主?”
邓羌持续道:“简文帝驾崩后,群臣惧于桓温,不敢拥立太子,都以为应请桓温决定。尚书仆射王彪之死力反对,太子司马曜方才得以继位。而褚太后以为新帝年幼,且正在居丧,再次发起让桓温摄政,成果被王彪之禁止。厥后,新帝命谢安征桓温入朝辅政,并加其前部羽葆、鼓吹,赐武贲六十人,桓温仍旧推让,既未接管,也不入朝。”
苻坚长叹一口气,桓温老贼,公然是个狠人,难怪当初祖父和父亲都说此人不容小觑!因而接着问道:“颍川庾氏又是如何回事?”
隔壁,苻坚与邓羌等人正在议事。
可足浑凌月放下碗,对女奴说:“将她迷晕,这就将她奥妙送进宫去!”
母子俩对峙时,女奴来报:“夫人,那人醒了。”她想说少师,但大燕早就亡了。
苻坚心说,他还装起来了。转头,只见九歌赤着脚,愣愣怔怔地看着他和邓羌说话,也不知来了多久。
邓羌说:“桓温自大才气过人,久怀异志,北伐燕国本来是为了成建功劳,然后回朝接管九锡,从而篡夺政权。但因其第三次北伐失利,名誉大减,图谋不成。寿春之战后,桓温曾问入幕之宾郗超,寿春之战可否雪枋头兵败之耻?郗超表示不能,还建议桓温效仿伊尹、霍光,废立天子,重立威权。”
女奴有些踌躇,小声答复道:“侯爷还不晓得吗,夫人带返来的人,是当初的公主少师张九歌。”
慕容暐闻言,呆坐在椅子上,他觉得,九歌为人坚固,早就在那场宫变中被秦人所杀,她还活着就好,可她为甚么来了长安,为甚么会与王猛有牵涉,为甚么会是苻坚的心上人?他不肯细想,不敢细想,也不能细想。
邓羌喝了口水,持续道:“颍川庾氏本是高门望族,权势强大,庾希、庾倩等兄弟六人皆为朝中权贵,深为桓温所忌。庾倩、庾柔被诛后,庾蕴饮鸩他杀,庾希则与弟弟庾邈、儿子庾攸之逃入海陵陂泽。青州刺史武沈是庾希表兄,暗中为其供应粮饷。庾友因儿媳桓氏是桓温侄女,获得讨情,终究得以幸免。”
见苻坚还在听,邓羌只持续道:“然天有不测风云,桓温还是得知了庾希兄弟的踪迹,大肆派军队搜捕。庾希遂与武沈之子武遵在海边聚众掠取船只,乘夜攻入京口,赶跑晋陵太守卞耽。翻开监狱,放出数百囚徒,发放兵器,宣称奉密旨除桓温。卞耽逃往曲阿,征发诸县乡兵两千人,与庾希对抗。庾希败北,退守城池。桓温又命东海太守周少孙征讨。周少孙霸占京口,擒获庾希等人。终究,庾希、庾邈、武遵以及子侄、部众全被斩于建康。”
苻坚摩挲着玉珏,不屑道:“真乃窃国之贼也!东晋天子竟一点也不顾忌于他?”
邓羌答道:“十一月时,桓温带兵入朝,威胁褚太后拔除司马奕的帝位。诬称司马奕因阳痿不能生养,让宠臣相龙、计好、朱炅宝等人与后宫美人私通,所生三子将冒充皇子建储为王。褚太后只得集百官于朝堂,下诏废司马奕为东海王。而后,桓温亲率百官至会稽王邸,迎司马昱入朝,拥立为帝,改元咸安。”
苻坚因而道:“桓温狼子野心,只怕是简文帝所许,非他所求。”
只听邓羌持续道:“晋武陵王司马曦好习武事,又在朝中担负太宰重职,素为桓温所忌。桓温以‘聚纳轻剽,苞藏逃亡’为由弹劾司马曦,免除司马曦与其子司马综等人的官职,令其返回封地。厥后,桓温又逼新蔡王司马晃自首,称与司马曦、司马综、着作郎殷涓、太宰长史庾倩、散骑常侍庾柔等人谋反,将他们收付廷尉,请予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