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道韫风采,慕容清河深深叹服,心底想要成为谢道韫如许萧洒安闲的女子。此时王平之周岁已过,不日九歌便要带慕容清河返回北燕,谢道韫向九歌道:“小妹,本日我叫上谢玄和邹蓉,我们一同去草场跑马骑射,如何?”
王蕴之捡起桌上的玉佩,还给慕容清河,向她赔罪,慕容清河却不收,转而把泡茶的一套青瓷器里的茶水全倒了,把东西递给陪侍的女奴,说:“可给我收好了,这是我付过钱的!”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清河你尚年幼,姨母但愿你自小便能明白,人间女子并不输男人,男人能做的,我们女子也能做,男人不能做的,我们女子一样能做,这人间,男女只是性别分歧,而无好坏之分。人之好坏,在品德,在行动,而不在性别,不在于婚否。人活一世,须安闲,须寻求真谛,须问心无愧,如此罢了。”谢道韫向清河说着,接着道,“今后我如有女儿,我也会如此传授于她。”
九歌顺手誊写小笺,递给女奴解释给清河公主听:“林下之风,常指竹林名流的风采气韵,现下则专指有才调,有才调,有诗韵,有风采,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子曰:唯女子与小报酬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孔夫子明显是说,女人与小人,难养身、心、性、命,故而与之相处要知远近、有分寸,过于靠近轻易失礼逾矩;过于冷淡,又轻易招致痛恨,倒霉于儒学的传承。”一来宾做在亭台间,大声朝世人道。
清河公主闻言,持续问道:“甚么是碰瓷?”
此话传到王家府上,谢道韫正教王蕴之拿笔习字,九歌牵着慕容清河在旁,清河问:“甚么是林下之风?”
想到扶桑身后,就很少与人跑马,此时听谢道韫提及来,九歌顿时心痒,当即点头承诺了下来。
而谢道韫却不知,这诗来自千百年后。
九歌想了想,在笔下写道:一杯绝类阳关酒,一目归鸦噪栖柳。笔床茶灶灰尘积,为君打扫临东风。画舸轻移柳线迎,侈此清游逢道韫。雍容肯就笔墨饮,乌丝细染还轻哦。――以此相赠,还望笑纳。
“甚么是巾帼不让须眉?”清河公主持续发问。
“谬矣谬矣!孔夫子当时所言,唯女子与小报酬难养也,君子指的是人主,女子与小人不是指统统的女子和小人,而是特指人主身边的臣妾,小人亦为人主所宠幸的身边人。恃宠者与小人,与之相处要保持恰当间隔,近则无礼乃至于逾矩;远则令其心生痛恨,乃至招惹是非。”
草场之上,谢道韫、九歌、谢玄等人策马疾走,不会骑马的邹蓉在一旁照看王蕴之和慕容清河,慕容清河问:“姑姑,我传闻有个济尼的人,以姨母和顾家妇比拟,这顾家妇是谁?”
谢道韫与九歌谢玄跑马返来,谢道韫刚夸完谢玄马术有长进,昂首便看到两个小朋友正在吵架,听完委曲,只感觉风趣。
王蕴之看着她,笑着说:“这就是碰瓷。”
山间雅集,九歌与谢道韫提笔赋诗,一气呵成,帖上书:眺望山上松,寒冬不能凋。愿想游不憩,瞻彼万仞条。腾踊未能升,顿足俟王乔。时哉不我与,大运所飘遥。
今后谢道韫一战成名,常驰名家大师拜访谢府,就为与谢道韫谈天论地。王凝之却不知,就在他沉迷修道之时,谢道韫已以“王夫人”之名,在文人雅士之间传出隽誉。相传有个叫济尼的人,常常出入王、顾两家,有人问济尼,以谢道韫与张浓云比拟,谁更胜一筹,济尼说道:“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之风;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有内室之秀。”二人各有所长,大师都以为还算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