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歌眼神发冷，低下头来，心中已经有了主张。
“去西巷街尾。”慕云歌踏上马车，叮咛车夫。
她目光落在盒子中间的画像上，挑了挑眉：“这些又是甚么？”
肖氏听到女儿这么说，内心不由一阵难过。
肖氏被慕云歌本日的窜改震得说不出话来。
却听慕云歌悠悠地说道：“劳烦甘夫人转告徐家，我慕氏一门虽不是甚么高深家世，但也是金陵有头有脸的人家，徐家想悔婚，就拿出悔婚的来由，让我慕云歌心折口服的来由！如果徐家拿不出来，退婚一事再也休提，别闹将起来没出处得让人看笑话！”
她低下头，袒护掉眼中一闪而过的幽光，才半歪着脑袋娇嗔地问：“娘，瑾然快放学了，你用些午膳，我去接瑾然，好不好？”
慕云歌看罢，抬开端来对甘夫人轻柔一笑：“若云歌没记错，这玉是当年徐慕两家订下婚约之时的信物吧？”
这天下，原也只要爹娘和弟弟是真敬爱她！
“出去逛逛也好，只是谨慎些。”本觉得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肖氏等闲就同意了。
慕云歌转头望去，只见肖氏劈面坐着一个三十五六的妇人，长相只端庄，又戴了满头的珠翠，但因不懂扬长避短，金饰的色彩都有些抵触，繁华气中又带了几分俗，倒糟蹋了此中一颗不错的步摇。
在影象中，女儿暖和有礼，从未曾有如许言辞刻薄的时候。看来，徐家要退婚，对女儿的打击真的很大。她心中一阵难过，再看甘夫人的嘴脸，更觉丑恶卑鄙，提不起力量来对付，摆摆手让玉珊送她出去。
这才是她过来的目标。
慕云歌怔怔瞧着肖氏，忽听耳边又传来一个声音：“这就是慕大蜜斯？瞧这小面庞长得，可真真是个可儿儿，嫁个大商户做正房绰绰不足啦。”
娘亲……娘亲！
慕云歌从肖氏房里出来，佩欣早已经将马车筹办好，等她上车，便摸干脆地问：“蜜斯，放学还早，我们现在就去麓源书院等着少爷吗？”
甘夫人见她目光中兴趣盎然，觉得她感兴趣，临时忍了口气，堆起笑容：“慕大蜜斯真有目光，这些啊，是徐家给大蜜斯精挑细选，从金陵世家公子里挑出来的公子哥，个个家世不错，德才兼备……”
“这玉是天下珍品，名叫碧烟，用水汽一蒸，玉上会散出淡绿色的烟雾，非常宝贵，一块能抵得上半个慕家。”慕云歌安抚了肖氏，嘴角含了丝笑意，纤细手指径直拿起那玉，触手生温，确是极品。
她找不到话来辩驳慕云歌，只好拿慕云歌抢话来做由头发作。
肖清婉着一身云彩素缎裁的罗裙，挽了时下最为风行的琵琶髻，斜插根镶嵌了颗拇指大小的明珠的碧玉簪。肖氏本年三十一岁，不过保养得极好，肤如凝脂，眼眸如繁星灿烂生辉，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
慕云歌心中打动，见她实在倦怠，就站起来讲：“娘，你本日累了，女儿扶你去睡会儿。”
商户女就是商户女，半点儿端方都不懂，大人们说话，也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能听的？慕云歌略微福了福身见礼，目光就落在了她和肖氏之间的矮桌上。矮桌上放着一个镶金木盒，盒子中放着一块玉佩，是上好的和田暖玉，雕镂成并蹄莲，在雪光下透出柔嫩光芒。在盒子中间，还放着几卷画像，都是清一色的成年男人，此中几个慕云歌也是认得的，都是金陵城里蛇鼠一窝的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