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歌冷冷一笑:“若说是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我同是皇上的奴婢,都不是主,这天下也只容得下皇上一个主。慕大爷,莫非你竟然想造反,拖着慕家上高低下上千口人陪着你去死吗?”
慕云歌见他跌倒,额头磕出一个大包,心口疼得短长,仿佛上辈子瞧见本身的儿子死在怀中的焦黑躯体,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慕青没想到她竟然拿律法来摆证据,一时倒愣住了。
慕云歌气得浑身颤栗,这些人不但欺负他的儿子,现在还想杖杀了他和女儿!就算这些人不晓得他们的实在身份,可这般孔殷地撤除儿子的依托,也晓得这些人用心不良!
指责纷繁,慕瑾然背着小手站得笔挺,只是小脸紧绷,一言不发。他小小年纪已经有慕之召的风采,倒让慕云歌和慕之召刮目相看。
慕之召用力一甩手臂,从他的手掌中挣开,站在门槛边嘲笑:“你们想在慕家逞威风,只怕慕家还轮不到你们来做主!”
“一个丫头罢了,也配做你的姐姐?然哥儿,你急胡涂了!”慕青冷哼。
那是慕家二祖宗的大孙子,算是慕瑾然的伯伯慕元,脾气最是暴躁,被慕瑾然一瞪,当即就火了。他谅慕瑾然一个孩子,也拿不出甚么主张来,还不是任由组长捏圆搓扁?他一点儿也不怕,当即喝道:“来人,给我将这两个主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
“慕族长这话就让奴婢迷惑了。”慕云歌摇了点头:“奴婢是家仆没有错,但慕族长却不是奴婢的家主。官府文书上写得清楚明白,奴婢的家主唯有慕之召慕老爷和夫人,以及蜜斯和少爷,并不包含家属里的宗亲!”
他一鼓掌掌,顿时从正厅外的院子里冲出去无数的仆人婆子,大家手里都拿了东西。有些拿的锄头铁犁,有的拿了菜刀棍子,一排排呈半圆形,将正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知好歹,等你今后买卖亏了本,哭都来不及!”
慕元没说话,只是抬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甚么话!”慕青活力了,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蹬得砰砰响,肝火冲冲地说:“莫非你还信不过伯伯叔叔们?你甘愿信两个主子,也不信伯伯叔叔们,岂不是让家属里的人寒了心肠?”
慕元嘿嘿阴笑:“然哥儿,只怕在慕家这回你说了不算,族长,你说这两个主子如何措置?”
慕青这一回才上高低下打量了一次慕云歌,见她不过十五六岁,却气势逼人,不由皱起了眉头。慕之召如何养出了如许大胆又聪敏的奴婢?单轮这份勇气,就充足成为他的敌手。
他一说话,身后的一大波男人就共同地义愤填膺起来,一时候正厅里人声喧闹。
慕云歌挺直了腰板一字一顿说:“方才慕元老爷说,要将许管事和奴婢拖出去乱棍打死,敢问奴婢们犯了杖杀的哪一条端方?”
慕之召站在正厅门口,背负双手傲视慕元等人,他冷眼扫过诸人,嘴角的弧度深切讽刺,声音也不带一点温度:“慕家处所小,迎不起你们这些高朋,更养不起你们这些祖宗。来人,帮少爷将这些所谓的宗亲们都请出去。我数三个数,如果另有一人留在正厅,就权当是进了贼,给我狠狠地打!”
“奴婢是!”慕云歌听他说话沉稳有力,心中也警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