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舒心的笑了,对劲的看着劈面的谢瑶,仿佛一只胜利的孔雀。
谢瑶很少着胡服,本日还是穿戴一身汉服。她从阳夏带来的衣裳有新有旧,明天特地挑了一件半旧的嫩绿色小袄,在凛冽的北风中,看起来楚楚不幸。可她神态风雅,礼节文雅,不带一丝怨气,举手投足间清楚是个知进退的大师闺秀。
元氏缺德至极,连个垫子也不叫人预备,就叫两个小女人跪在地上。幸亏元氏的屋子里通了地龙,地板虽硬,但并不是冰冷的。
谢瑶淡淡一笑,上前几步,施礼如仪,扬声道:“谢氏四女,请柳姑姑安。”
她这话,较着是冲着元氏说的。元氏虽说在病中,但刘嬷嬷是她的亲信,若没有元氏授意,刘嬷嬷一个主子不敢如此胆小妄为。
映雪见她睡眼昏黄的,嘴里便道:“女人醒的真可早,但是被外头那群家伙给吵醒了?本来还想晚一会儿再叫女人的。”
许是昨晚被谢葭骂了的原因,本日谢瑾固然还是傲气的鼻孔朝天,却不直接的来找谢瑶费事了。可她临时放过谢瑶,并不代表会放过别的汉人——比如在屋中侍疾的、谢瑶的生母,常氏。
一行人拥簇着柳姑姑,又往谢瑶的住处去了。谢瑾早已气的神采乌青,只是碍于兄长谢珩的眼神表示,一向哑忍不发。等柳姑姑他们走了,谢瑾没有跟上去,跑到谢珩面前诘责道:“阿兄!你为何拦着我,不让我揍谢瑶那贱-人一顿!她清楚没安美意!”
洗漱过后,谢瑶喝了半杯蜂蜜水,又用了两块昨夜悄悄带返来的糕点。明天一早上就要去元氏那边存候,估摸着也吃不到甚么东西。以是昨早晨等谢珩走了,她就叫映雪用洁净帕子包了半碟点心。
柳姑姑侧首深深的望了刘嬷嬷一眼,刘嬷嬷忙心虚的躲过了她的视野。
谢瑶顺势起家,浅笑道:“阿瑶听闻姑祖母身边的柳姑姑亲临府中,满心钦慕,却怕阿瑶不懂事,会扰了母亲养病的平静,因此未曾进屋拜见。”
交来回回走了好几趟,这条去元氏屋子的路她已经记熟了。到了处所后,谢瑶只稍稍等了一会儿,就见一群婆子、丫环拥簇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从元氏的屋子里缓缓走了出来。
元氏懒得理睬她们,叫起的是刘嬷嬷。刘嬷嬷特地拖了一会儿,等大女人谢瑾姗姗来迟的行了礼,这才叫她们一齐起来。
谢瑶闷闷的“嗯”了一声,又问:“是在筹办驱逐宫里的人吗?”
凌晨的冷风吹的她一个激灵,冻得谢瑶本能的缩了缩脖子。等在门口的映雪忙迎上去,替她紧了紧披风的领口。
常氏没有游移的蹲下来,手边没有抹布,就用袖子给谢瑾擦鞋。
筹办好了茶具,又将茶具细细的洗濯了一遍,谢瑶看着时候差未几了,便叫映雪留下看家,她则向正院的方向走去。
映雪翻出一罐畴前谢瑶收藏的好茶。北辽贵族大多对茶不感兴趣,只要在和南朝人打交道的时候才备茶待客。比拟之下,他们更喜好稠密的酪浆。
谢珩气笑了,冷冷反问道:“如何,你还嫌本日丢脸丢的不敷多吗?”
柳姑姑越想越活力,狠狠的剜了刘嬷嬷一眼后,她亲身上前扶起谢瑶,驯良的笑道:“四女人多礼了,快请起吧。天寒地冻的,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柳姑姑顿了一顿,决计转头看了元氏的屋子一眼才说:“方才和大女人一同进屋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