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重视到，太子眼中滑落的眼泪，另有那句几不成闻的低喃——
“你还小呢。”谢瑶很有些顾恤地看着他。
外头腥风血雨，屋内却安静的有些瘆人。母子两个都想找找话题，可现在说甚么，都显得有些惨白无趣。
映霜道：“回娘娘，只要两名东宫禁军。”
安崇礼焦急道：“主子，这可如何办啊？苍大人一小我可顶不住东宫那么多禁军啊！”
二皇子和三皇子分歧，他与太子的年纪相差的小些，也算是一起读过书、一起玩过的。
这一回，是真的不消再留半点情面了。
这一日，天降大雪，皇宫仿佛一夜间变了模样，变成了一个纯洁的、银装素裹的天下。
“母妃。”
“母妃宣他出去了吗？”二皇子问。
谢瑶抱着暖炉，半躺在铺了毯子的躺椅上，悄悄地听着外头的声响。
谢瑶没有瞒他，点了点头，“太子的根底还太浅了。叛军还未进洛阳，就已经被聂将军或俘或杀。至于这些东宫的禁军，天然比不过练习有素、早有防备的羽林卫。加上我们门口的这十二名死士，太子是赢不了的。”
“那就好。”谢瑶摸摸他的头，“那你呢？”
元恂看起来很倦怠的模样，缓缓道：“莲娘娘……您为甚么不肯见我？”
“娘娘！”苍向明开口要劝，谢瑶点头道：“他不过是一个孩子，让他出去吧。”
谁知就在统统人警戒的目光中，太子俄然双膝一软，朝谢瑶跪了下来。
谢瑶见到他去而复返，却并未暴露不测的神采，只是说：“带你弟弟到内里去，看住了慎儿，不要让他随便出来走动。”
“三傻子又睡着了。”二皇子笑了笑，“外头的动静一点都没有吵到他，他睡得可香了。”
二皇子摇点头，“我是去给母妃存候。你睡的跟头小猪崽儿一样，如何叫都叫不起来。这个时候，也不必再去了。”
三皇子像个傻子一样被他拖来拖去，倒是没甚么脾气，只是俄然起了玩心，两条小腿不动了，就让二皇子那么吃力地拖着他。谢瑶在前面见了，本来沉重的表情一扫而空，禁不住浅笑起来。
终究突破沉默的是苍向明。他捂着左肩上的伤口入内，跪下禀报，“启禀娘娘，叛军已悉数斩杀！”
方秀士一出去，谢瑶就捂住了二皇子的眼睛。
谢瑶微怔，统统人都错愕不已。
谢瑶点点头，却听一旁的苍向明道：“可本日天还没亮，东宫便有异动，恐怕已经埋伏在禅心殿四周。”
“明天是我的生辰。”太子颤抖着嘴唇，声音发颤地说：“我想和娘娘一起过生辰……”
如果相安无事，自是最好。如果太子当真在这一天脱手，他们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是啊。”谢瑶恰是考虑到天子的感受，才劝了太子最后一次。只可惜，开弓没有转头箭，现在木已成舟。
簟秋应了一声，正要过来，却听二皇子果断地说：“母妃，我不走。恒儿要陪着您。”
三皇子早上醒来，就听小宫女叽叽喳喳的群情下雪了。这是新年的第一场雪。三皇子镇静极了，衣服还没穿完，趿着鞋就往外头跑去。谁知还没出门，便在门口撞上了一堵肉墙。
他想试着练字，但是心老是静不下来。裁了十几张纸以后，他做好了被叱骂的筹办，决定出来找谢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