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藜国常例,新年第一天本来苏清蕙是要一大早便要进宫朝拜的,固然皇后被禁了足,命妇们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守的。
“嬷嬷,你说,兰美人还能出宫吗?”
苏清蕙用温水漱了口,净了面,细细地在脸上匀了一层面脂,才见屏风背面贺承醒转过来,苏清蕙笑道:“睡的这般沉,莫不是昨晚做贼去了?”
忽地,北风残虐,天空中一朵乌云缓缓地飘过来,夏嬷嬷焦急道:“王妃,雨要来了,还得快上马车!”
苏清蕙挑眉,扫他一眼:“徒弟在呢,也能这般瞎扯,没羞没臊的!”
除夕夜里,分了两拨护院去点灯笼,全部王府里头敞亮如白天,仓佑和骊儿看的目不转睛。
府里有了小主子,福伯也活络些,灯笼都是各式百般的,有鲤鱼跳龙门、兔子打洞、金鸡报晓、孔雀开屏,、双龙戏珠,及各式走马宫纱、琉璃灯、万眼罗灯。
坐在椅上,倒了一盏茶水,一点点地倒在地上,看着香缓缓燃起。
是夜,安言徒弟非常愉悦,多喝了几杯百花酿,贺承一看到这酒,便想起当年在仓佑城,岳父头一回那这酒接待他。
清蕙一掌控住,微微咬唇,看着贺承道:“再忍耐一段光阴!”宫里的嬷嬷和她说了,她这回是双生,房`事上头要多缓个半月。
苏清蕙因还没出月子,自是不消去的,绿意在门外闻声里头响动,悄悄地叩了门:“主子,要洗漱吗?”
安言徒弟坐在上首,看着两个小的在奶娘怀里转着眼睛,笑的合不拢嘴,“我先前还想着,想要个女娃儿,又想让清蕙有个男娃儿,没想到,真能一下子便都有了!”
绿意身上落了淡淡的一层雪,在外头弹了才进屋,笑道:“早上门房开门,发明门口被大雪堵住了,正在让护院铲雪呢,再过几年,小主子们大了,便能够打雪仗了!”
夜里,外头北风吼怒,吹得廊上灯笼晃啊晃,福伯怕走水,特地在各个地段派了婆子值夜。
夏嬷嬷低叹了一声。
但是,苏清蕙另有几日才气出月子,看着王府里世人来交常常的穿越,又是除尘,擀面条、包饺子,苏清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夏嬷嬷送苏清蕙出宫,在半道上碰到了一个似曾熟悉的宫妃,一双眼睛清澈又幽深,含着难以捉摸的风情。
那女子见晋王妃过来,三两步过来,夏嬷嬷低声道:“是砚宫的兰美人!”
晚间,安言徒弟先去睡了,贺承抱着清蕙,柔声道:“过几日便能出月子了!”
贺承等身边的人呼吸均匀了,才微微展开眼,蹑手蹑脚地爬起家,套了外袍,去了偏殿里头,点了一柱香。
苏清蕙胸口一缩,曾经的兰念儿,二八少女,一步步被逼到这深宫里来复仇,微浅笑道:“今个天儿这般冷,兰美人怎地出来了?”
以长公主对她的仇恨,闹不好是要杀进皇宫的!
一盘玉掌献寿、一盘参芪炖白凤,贺承上了香,才过来用饭。
苏清蕙昂首看了一眼,悄悄地对兰美人道:“夏季酷寒,难过,美人身形这般肥胖,心放宽些,熬过夏季,春季就来了!”
都城,要变天了。
忽地笑道:“当年头一回喝这酒,若不是赵二和吴大拦着,我是要爬清蕙的院子的!”
贺承脑筋晕乎乎的,惺忪着眼转过屏风,见清蕙面上带笑,内心才落了底,接过清蕙手上的热帕子,擦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