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蕙院中,绿意对着倚在绣楼上看书的蜜斯道:“是的,蜜斯,她说的是请苏家老爷太太惩罚,并未提及蜜斯!”
莫家太太是大才子莫奇的老娘,在仓佑城一贯颇得各家夫人太太的恭敬,此时见头发梳得一丝稳定,带着昭君头套,拄着拐杖却仍然神采飞扬的老太太竟极其当真地说着这般让人诟病的话,一时都对事情的本相坚信不疑,莫老太太这般年纪的人,若不是深为不齿张家的为人,也不会这般当众下他家面子,可见确是张家行事肮脏!
犹是钱家夫人拉着苏侯氏的手道:“妹子,如果张家再做出甚么不刻薄的事,你可千万知会我一声,到时姐姐我给你出主张,掐死这一家黑心肝的!”
苏志宏悄悄地安抚着苏侯氏,一边问女儿道:“你让席家帮手了?”虽是疑问句,但是苏志宏的语气倒是笃定的。
但是在赏樱花的时候,东城钱记粱庄的钱家夫人和西城顾家镖记的顾夫人在一处花树后谈天时,竟听到不知哪家的丫环在群情,说是东城张家的公后代色上不节制,从都城返来的一起上都有花魁陪侍,有行脚大夫说张家公子眼浮面黑,怕是身子已经被掏空了。
又忙趁热打铁道:“老婆子自是不敢在知府大人面前夸海口的,那东城张家,大人想必也是晓得一二的,祖上传下来万贯家业不说,又是积德积善的人家,每年腊月张家都在西城搭棚施粥,我们仓佑城谁不说张家是个积善人家?祖上的不说,便是张家至公子自个也是极争气的,他家虽比不过贵府门楣,但是也万不会屈辱了贵府蜜斯不是,再说……啊啊啊啊啊啊!!!!!!!!!!!”
苏清蕙不由眯了眼,屏风外的钱媒婆她是熟谙的,宿世也是钱媒婆来苏家提的亲,只不过,这一世她的呈现提早了一年,那日刚好是她及笄前的一个月,苏家门楣上竟然从未有过一家来提亲。
樱花宴一结束,各家夫人都眼冒金星,迫不及待地一一告别,带着女儿仓猝忙地回家找妯娌姐妹八股张家的那些奇闻轶事去了!
对张士钊半晌窜改的,并不唯独苏志宏一人,此次来的人原也是仓佑城夙来办事公道的德高望重之辈,也都窥见张士钊办事有章法,行事有担负,一时都暗自点头!
苏志宏看着面前还未及弱冠的少年,眼眸里精光乍现,摸着稀少的髯毛,暗自点头,此子遇事沉着沉着不说,还非常勇敢有担负,加以光阴,必不是池中之物!若不是张家家风太差,将蕙儿许配给此子也不是不成以!
钱媒婆在仓佑城也是有些头脸的媒婆,凡是大师的蜜斯公子,她手里都有个帐本子,家道、样貌、操行都一一做了记录,她记得这知府家的蜜斯有着才女的名头的,常日里一贯都是端庄视人的。
苏侯氏看着女儿微红的眼眶,心头的肝火更甚,握着自家老爷的手,气得身子都颤抖!她必然要让张家支出代价!
苏侯氏特地去大房请了苏李氏和袁姨娘过来帮手,苏清蕙和苏清湄卖力号召女孩子们,苏侯氏和苏李氏号召各家夫人,袁姨娘管着厨房,倒也忙得过来,也不过乎吃用饭、聊谈天,赏赏樱花,都是做惯的事,也并不感觉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