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了一日,雪水熔化了很多,到晚间,又薄薄地结了一层冰,苏清蕙左手抱着暖炉看白芷提着食盒进屋子来,笑道:“你和我一块儿用吧!我一人也索然有趣!”
苏清蕙收到娘亲和哥哥的信,也不疑有它!
苏清蕙碰地的刹时,震得全部左半边身子都木了。
白芷点头,摆好了苏清蕙的饭菜后,夹了一点坐在绣凳上一点点地扒饭,苏清蕙无法,分了两碟菜给她。
苏清蕙两个月没有接到家里的信,这是向来没有过的,心下有些迷惑,连写了几封信归去,那边却一向没有消息。
眼睛倒是看向前面的一人一马时,怔愣住了,一身青色官袍想是还将来得及换下,一双昔日似挑非挑的桃花眼此时尽是凝霜的森寒,白芷不由打了个寒噤,直觉不好!
却忽地被白芷推醒,“夫人,夫人,快醒醒,起火了,起火了!”
前头马夫“驭”地一下,马不满地抬起前蹄叫了一声,马车一阵闲逛,白芷掀起一点车帘,问:“大叔,如何了?”
张士钊的声音迟缓而清楚,带着不易发觉出的哑忍和肝火。
窗外的那棵树到了夏季,光秃秃的,上面却栖了很多麻谷,时不时飞下来,在院里的白雪上留下一串串足迹。
毕竟是女主子,老管家无法。
却也是摔伤了胳膊和腿,在家疗养了半个月了。
火势越来越旺,那些人将箭羽首要集合在西院,明显是之前便探听好的,白芷心下狂躁不已,再这般下去,就算她最后杀死了这几个,主子也得葬身火海了!
老管家看着夫人和白芷登上马车,嘴唇嗫嚅几下,终久是说出了口:“夫人,要不等老爷返来再解缆?”
东窗旁的人,忍不住雀跃。
北风凛肃,张士钊的头发上氤氲着一层水雾,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像是不染纤尘的翩翩佳公子。
白芷本能地将苏清蕙护在身后,门外明显便是放火的,白芷一咬牙,将苏清蕙扶着,一步一步地往门口挪。
又不成否定,张士钊说的在理,将要过冬,匪寇都在打家劫舍储存粮食。
苏清蕙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程修,衣袍上沾了很多血迹,瞳孔要裂出来似的。
苏清蕙半月未出门了,上一次去山上取景入画,脚下的石头上结了一层薄冰,苏清蕙直接从山腰上摔了下来,还好白芷反应快,抓住了她。
张士钊看着苏清蕙请冷冷的模样,心脏骤缩,“为夫并没有此意,夫人当粗使丫环使唤便好!”
张士钊回了书房,给苏清楠写了一封信,交代了这边的大抵环境,让苏清楠暂期间为相瞒。
张士钊说的坦诚,但是苏清蕙却感觉那里有些诡异。
外头的人见里头有人出来,传来爽笑声,苏清蕙头皮一阵发麻,刚到门口,外头俄然射过来一只带着火星的箭羽。
一时只听得见马儿焦炙的踢蹄子的声音。
苏清蕙转了转手上的绳索,树枝上的雪在北风中一点点地飘落下来,箩筐里罩着的两只鸟儿在里头扑腾着翅膀。
到了城门,守门的听是知州的夫人,忙放行。
连续晴了两天,枝桠上的雪都化完了,苏清蕙罩了十七只麻谷,留了两只看着机警的,养在笼子里,其他的都让白芷送给老管家下酒了。
衙门里明天休沐,张士钊晨起在府里各处走动,晃到东院门前,见里头沉寂无声,不由多看了两眼,便见到东窗前的树底下置的箩筐,眼眸微眯,顺着线看向了趴在东窗口看着麻谷的人。